之前因为要喂奶,简莹是滴药不沾的。

原想断奶之后,好好吃几副药调养一下宫房,等身子骨足够强健了再要孩子。不曾想这才过了半年多,就又中招了。

周漱自是喜出望外,简莹则有些闷闷不乐。

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铁姑上门拜访,她做了被一堆帅哥殷勤伺候着的春梦那天夜里怀上的。当时意乱情迷,又在安全期里,一时大意,便没有采取措施。

祸是两个人闯的,她昧着良心埋怨了周漱几句也就想开了,积极乐观地养起胎来。

她如今的身体比怀大宝小宝的时候要强一些,却远不如上一胎舒坦。吐得一塌糊涂,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去,没几日就瘦成锥子脸。

姜妈每日变着花样儿地给她做吃食,葱姜蒜一律放不得,花椒大料茴香之类的更是沾不得,有丁点儿油腥味儿也不行,数来数去,只剩下盐这一样能用的了。

还不能用海盐,只能用西北盐湖里出产的磨得细细的精盐。

屋子里不能熏香,花草全部挪到外间。被褥帘帐和贴身衣物不能用皂角粉来洗,只能用清水,加一点碱面去去油污,拿到太阳底下反复暴晒过,才敢送进她屋子里。

鼻子敏感得就跟装了气味监测仪似的,周漱已经是个很爱干净的人了,进屋走一遭,她就闻得到汗臭味儿,然后吐得昏天暗地,吓得周漱轻易不敢进屋。

连大宝小宝身上的奶香都闻不得,俩娃感觉被娘亲疏远了,双双打了蔫儿。

大家瞧着肚子这个就像是要为两个哥哥报仇一样,可着劲儿地折腾简莹。纷纷猜测是个女儿。

简莹也巴望着是个女儿,凑成儿女双全,就再不生孩子受这份罪了。

周漱试过所有能够缓解孕吐的法子,都没什么效果。空有一身医术,只能在一旁干瞪眼瞎着急。跟着简莹一日比着一日地瘦下来,入夏刚裁的衣服挂在身上直晃荡。

捱到六月中旬,万恶的孕吐终于结束了。包括简莹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修建伯府的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预计入冬之前就能搬进去。周漱不用再操心简莹,便日日往新府那边跑,一砖一瓦一花一木都要亲自过问。

舒坦的日子没过上几天。王府那边就出了事。

正是晚饭的时辰,简莹和周漱带着大宝小宝刚刚坐定,连筷子都没拿起来,方氏便遣了陪房家的小子快马加鞭前来报信。说她和周汐、周润马上就到。

简莹听完吃惊不已,“这个时辰。母妃怎会带着小四和汐儿妹妹过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想来不是好事。”周漱眸色沉沉地道,“你和儿子先吃饭,我去前头瞧瞧。”

简莹点了点头,喊了元芳见来。“你随伯爷过去,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通知我。”

元芳应了声“是”,追着周漱一道去了。

因方氏打扰了自己和妻儿用饭。周漱心中原还有些怨气。当瞧见方氏抱着用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周润从马车上下来,又瞧见周汐哭得泪人儿一样。那点子小心眼儿的情绪立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母妃,四妹,你们这是怎的了?”他快步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