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家姐弟两个之间的事儿,简莹不好发表评论,于是善解人意地站了起来,“你们谈谈吧。”

说完领着丫头们径直出门而去,将地方腾给辉白和铁姑。

她一走,铁姑便换了一种姿态,身子往后靠了靠,嘴边挂着一抹慵懒妩媚的笑,“外人是指我吗?”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辉白冷哼道。

铁姑笑了一声,“哎呀哎呀,这还真是,我的一片好心都被你当成驴肝肺了。”

“好心?”辉白对这俩字嗤之以鼻,“你所谓的好心,就是不请自来,随便插手我的亲事?这样的好心,我不需要。”

“怎能叫不请自来呢?”铁姑忽略他后面的话,单拿了前头半句分辨,“我上门之前递了帖子,是被这家的女主人正正式式请进门来的。”

辉白被她漫不经心的语气撩拨得怒火中烧,“你跟夫人交好我管不着,但是莫要拿我和与我有关的任何事当作上门做客的由头。

我看中了谁,想等谁几年,那都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怎会没有关系,我可是你的姐姐……”

“住口。”辉白厉声截断她,“当初你不计后果,扔下一家人逃走,现在又来扮什么尽职尽责的好大姐?

你只管你去当你的四海通大掌柜,去过你喜欢的生活,少对我们的人生指手画脚。最困苦的时候我们都熬过去了,更何况如今的日子比那个时候好过千百倍。

没有你我们照样活得下去,不,没有你,我们活得还会更好一些!”

他平日里说话慢条斯理。待人温文有礼,何曾使用过这等激烈的语气和言辞?可见当真是气极了。

越亲近越在乎的人,说出来的话就越诛心。铁姑的笑容僵在嘴边,妆容精致的脸孔有些泛白,怔怔地望着辉白。

站在面前的少年腿长肩宽,脸上的稚气虽未脱尽,可下巴已经有了棱角。眉宇之间亦有了成年男子的刚毅。再不是那个连话都说不囫囵。拖着鼻涕,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小的人儿了。

他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她的照顾和守护。

他的话很伤人。可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得都是实话。她曾经为了一份危险而刺激的感情义无反顾地舍弃了家人,又为了四海通的事业毅然决然地舍弃了过去的自己。

她专注于自己的蜕变和成长,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她的家人。

许铁匠叫她永远不要回到镇上去,这些年来。她当真一次都没有回去过,只叫手下的人隔三差五地送些银两和东西。被许铁匠不厌其烦地扔出来之后。连银两和东西也断了。

四海通号称无所不能,她这个四海通的大掌柜想要不着痕迹地关照家人,有无数个机会,有无数种方法。她却浅尝辄止。从未努力走近他们,寻求他们的谅解。

跟她唯一有联系的辉白,也是主动找上她的。

她总想着要为这个弟弟做些什么。所以在辉白帮助霍大年从简四太太手下脱身的时候,她出手干预。借助四海通的威势,从简家挪出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银子。

她以为辉白会很高兴,谁知他发了好大的脾气,嫌她多管闲事,使得他没能展现出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