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擎轩少爷,季少是不是在忙?如果是,我改天再来拜访好了。”在地十五次偷瞄时间后,整整等了两个半小时的白雪琪终还是没能忍住开了口。

季擎轩慵懒的窝在沙发里,大爷似得瞧着二郎腿,两只胳膊悠然惬意的搭在沙发背上,唇角的笑若有若无,眉宇间的戏谑清晰可见,不紧不慢的悠悠开口:“白……白女士,对吧?咱祖宗曾经留下一句话叫做好事多磨,多等一会儿自然也就无妨。你应该知道,我堂哥他不但是季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在欧美还拥有自己独立的商业帝国,说不忙是肯定假的,不过你放心,抽出个五六七八九分钟见你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白雪琪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手表,快速扯出一抹恭敬的笑:“我其实多等一会儿也没问题,只是研究所那边希望我……”

不待白雪琪讲话完全说完,季擎轩喜笑颜开的讲话抢了过去:“既然多等一会儿也没问题,那么就劳烦你多等一会儿吧。原因非常简单,我虽然是季少的亲堂弟,可你若是踏出这扇大门,我可就不能保证我堂哥是猴年还是马月能见你了,刚才也和你说过了,他年龄虽正是而立之年,却身负多个要职,时间比钻石还有珍贵。”

话说到这个份上,纵然白雪琪早就坐立不安、心中暗慌却也不得不继续等下去。

见白雪琪已经欠起的身子在无言中乖乖落座,季擎轩不禁勾唇浅笑,眸子里满满戏谑下暗藏着冷笑、嘲讽和厌恶:“白女士,要不要再来一杯咖啡?”

“不,不了,我已经喝了四杯了。”白雪琪急声拒绝,她向来并非后知后觉之人,尽管季擎轩努力有友善的笑做掩护,她还是清晰的从季擎轩看似客气的话语中听到了其中的厌恶。

季擎轩仿佛没听见一样,非常享受的喝了一口咖啡,而后悠然的自说自话道:“我们季家上下,尤其是我堂哥最爱喝得就是这咖啡,因为这咖啡所用的每一粒咖啡豆都是我堂嫂亲赴南非精选而来,并由她亲自磨制成粉,最后经过我们无数遍的品尝才得以成了配方,才有了今日这令我们欲罢不能的味道。”话落的同时,又非常享受的喝了一口,满脸漾着幸福:“哦,对了,堂嫂还给它取了个非常雅致的名字,叫邂逅爱与温暖。白女士,你真的不打算再来一杯?”

顿时,白雪琪面临着两难的境遇。

来一杯吧,肚子放不下。

不来一杯吧,想到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亲手所制,又心痒难耐。

片刻沉默后,遂说:“这咖啡味道真的很美,让人会不知不觉有一种幸福的热流在胸膛流动,现在的问题是人胃的大小有限,我的肚子是真的已经放不下了。擎轩少爷,如果您不介意,我可否把接下来的这一杯带回去仔细品尝呢?”

“抱歉,恐怕不行!”季擎轩面色不自觉的一沉,肃然道:“这不合乎规矩!本少之所以让下人给你煮这邂逅爱与温暖,完全是看在你和我堂嫂亲生母亲同姓白的份上。”

“擎轩少爷,我……其实,我,我……”白雪琪唇掀了又掀,话一次次到嘴边,在看到季擎轩一张严肃的脸后,竟难以自控的将话给一次次的咽了下去。

季擎轩好似没看到白雪琪的有口难言,故意将话题改变,一副谦逊而恭敬的神情,说:“听说你是联合国濒危生物研究院的副院长,对全球的即将濒危的物种清楚的如同清楚自己是位女性,想来这些年一定与其进行了大量的接触和研究,不知道有没有对动物界母亲的天性做一次专门的研究呢?”

白雪琪从来就知道传言中的擎轩少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此刻听到这样的提问,是个聪明人就知道这问题问得根本就是另有所指,更何况季擎轩看似谦逊恭敬的神情下,话语中的厌恶和仇视却丝毫不加掩饰,使得原本在简单不过的提问直接变成了有目的质问。

深思熟虑后,才慎之又慎的回答:“所谓天性,即为本能!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不管是对动物还是对人类,为之父母,但凡有一点选择的余力都会竭尽全力护自己的子女周全,如若没有,在我看来,不如狠心转身选择放手,让子女们在残酷的现实生活中学会生存之道。”

季擎轩怒不可遏、眸光阴冷、嘴角抽搐,气得许久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只见,他霸气起身,脚步声中充满了阴森和凌厉,一步步逼近在他看来强词夺理还不知悔改的白雪琪。

见状,白雪琪心生畏惧、冷汗涔涔。

季擎轩驻足而立,冷冽的目光中充斥着熊熊怒火,一字一字愤愤切齿出口:“原来‘与其痛苦一生,不如独善其身’才是你白雪琪的人生格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抛弃自己尚在襁褓中的亲生女儿,非但没有一点懊悔自责之心,竟然还这般振振有词,本少爷现在只想送你八个字——臭不要脸、恬不知耻!”

“擎轩少爷……”白雪琪难掩惊慌之色,想辩却又不知该从何辩起。

“哼!”季擎轩冷笑一声,俯身将茶几上的装过邂逅温暖的咖啡杯子拿了起来,侧目看着白雪琪,嘲讽和戏谑勾在唇边,修长的五根一根根松开,直到杯子坠落在地,瓷渣四溅、冷冷道:“白雪琪,你根本就没有资格享用邂逅温暖,因为你不配!”

白雪琪被呛得语塞、无言。

季擎轩失声冷笑,站直身子,原路折返时高级皮鞋结结实实的踩在了那些碎渣上,而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大爷似得翘起了二郎腿,若无其事似得悠哉的品起了邂逅爱与温暖。

白雪琪脸色苍白,掀唇想要为自己据理力争辩驳一下,发现不管是何等发自肺腑的理由在早已铸定的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

于是,她选择了放弃为自己解释。

所谓越描越黑当如是!

更何况,这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她佯装满不在乎,公事公办的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见她,更没有资格要求她认我,我此番前来是因为院里的同事说季少派人找了我多次,所以考察结束的第一时间便立刻来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