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摆着就是在说谎的水清墨,陈赫斌欲言又止,身心疲惫靠躺在沙发上,无力的抬抬手,说:“你妈今天身子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就不要打扰她去了!明早睡醒后,来我书房一趟。”

水清墨早就巴不得能快点闪,听到这话,顿时眉开眼笑:“是,爸爸!那我先上去了。”

“去吧去吧!煲电话粥不要到太晚,你现在是一个身子两个人!”

“我知道,爸!”水清墨欢乐起步,小跑至楼梯又停下脚步,笑盈盈的说:“爸,您也早点休息,晚安!”

目送女儿水清墨离开,陈赫斌重重的叹了口气。

自打女儿的肾移植手术后,家里的日子就没一天是消停的。

女儿性情大变,时而如同正常般的强势、刁蛮,时而又温柔善良、温婉可人的让人心底生畏。

人家都是喜怒无常,女儿却是神经质无常。

渐渐的,女儿神经质基本定性,妻子康玥又开始各种折腾,隔三岔五打着要回儿子的幌子去季家找水灵悠的麻烦。

季家是什么?

季家是他没日没夜再拼搏、奋斗五十年都不敢惹的狠角色。

妻子这么做,等同于以卵击石,嫌自己命太长,但人家却津津乐道,乐在其中,一副很有成就感的样子。

这怎能让他不闹心?

不糟心?

不痛心?

漫漫长夜,陈赫斌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直到很晚很晚,才倒头入睡……

偌大的落地玻璃窗前,季如风左手插着裤兜笔直而立,一双如黑宝石的深邃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窗外楼下来来往往的车辆,没人看到他的喜怒哀乐。

“季少……”

秦鹏推门走了进来。

脚下步子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季如风说:“秦鹏,把文件放在桌上,等会儿我抽空会处理!”

“季少,晚餐您没吃多少,要不要我给你送些宵夜来?”

“不用了!”季如风沉默了几秒钟,又沉重的说:“没什么胃口!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秦鹏看着季如风孤寂、失落的背影沉默了好久,无奈的退出了房间。

整整一夜,除了处理文件的一个半小时,其他时间均在窗前度过,只不过从一开的站立变成了坐着。

到了特别困的时候就闭眼小憩一会儿,养精蓄锐。

秦鹏想着季如风肯定休息不好,原本打算过了八点钟,再去唤老板起床的,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第二天天还没大亮,季如风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响起的那一刹那,季如风几乎是从椅子上窜跳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扑了过去。

但,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处于亢奋中的他犹如从天堂狠狠摔倒了地上,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一直到挂断电话前才说了一句:“我会准时出现的!”

于是,没多久秦鹏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大约半小时后,季如风的座驾出现在了去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上,恰逢车里的调频广播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