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墨,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口中所谓的那位长辈她是如何尽全力的?”

语气里满是嘲讽、调侃。

刻意停顿了两秒钟,遂再次开口:“不会是她一贯用的伎俩吧?七百六十万,她老人家胃口可真够大的,你应该告诉她,让她亲自把视频发给季少,那样的话,何止一个七百六十万,至少能翻他个三五番,足够她老人家活到两百岁的享用了。”

水清墨嘴角不禁抽搐:“张诚,我从来不曾发现绅士彬彬的你,说话竟然也会如此刻薄!”

“你没发现多了!”

张诚冷冷的回了这么一句。

水清墨被呛的哑口无言,咬着下嘴唇,眸底噙着泪,甚是觉得委屈。

电话里外陷入了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张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我周五回去,我们去民政局把结婚证办了,等孩子出生了,满月了,过了哺乳期,你可以带着孩子随时离开,不过事先申明,你将一毛钱都拿不到,如果孩子留下,你走,我会给你一大笔钱。这笔钱虽不能让你像你妹妹那样过得奢华尊贵,却也可以让你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

水清墨心狠狠一抽,生疼。

她咬着牙缓和了一两秒钟,才不冷不热的说:“既然终要离婚,又何必多此一举非要结婚?”

电话里再次安静了。

不过,这一次,仅仅安静了三秒钟左右。

张诚长叹一口气后,声音柔和了许多:“之所以选择结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孩子。无论孩子将来跟着你,还是跟着我,我都不希望他是一个非婚生孩子。总之一句话,我们不能因为我们的过错,让孩子担上私生女或私生子的名号。”

水清墨喉头哽咽。

噙在眼底的泪决堤而出,顺着漂亮的脸颊簌然滑落,但却固执的不肯让自己哭出一声来。

康玥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正预备夺过电话和张诚理论一番,女儿语气平淡的开口,语调里透着深深的无力感:“好,就按你说的做。等你回来,我们拟定婚前协议的同时,离婚协议也一并写了。”

“好!趁着我这几天不在,你自己好好想想,不管你最终的决定如何,我都尊重你,毕竟我深深的爱过你。”

一句‘毕竟我深深的爱过你’使得强忍着不哭的水清墨顷刻间泪流满面,音带哭腔:“我知道!”

张诚滚动了几次喉头,终还是说出了这段时日以来的第一句发自内心的温柔话:“以后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爱惜自己。”

“你还会关心我么?”从心理上,水清墨总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哪怕微乎其微。

“当然!撇开张家的利益,你还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张诚不善于说谎,更不屑于说谎。

即使,这谎言是善意,出于好心。

水清墨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问:“那和我妹妹水灵悠比呢?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骤然,张诚的声音冰冷彻骨:“水清墨,你真的疯了!”

接下来的一秒钟,手机里传来了忙音。

水清墨呆若木鸡,贴在耳上的手机久久没有拿下,泪流了又流,突地,破涕勾唇冷笑起来。

没错!

是冷笑。

无力与悲凉使旁人听在耳里,疼在心里。

好不容易得到那么一丝暖心的温柔,却再一次被她心底过不去的一道坎,给残忍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