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水灵悠随同两名护士在医院诡异失踪,季如风就坚信天赋异禀的她是被一个常人无法看见身份特殊的人给带走了。

这种坚信一直持续到衣袋中电话响起地那一刻,都曾未有一丝改变。

可是,这一刻他知道,自己高估了那份从容和淡定。

脑海里不断出现刚才接电话的一幕:“季少,你好!我是王树,市公安局的,不日之前您太太在医院随同两名护士失踪事件我们有了新进展。消防人员今天在医院电梯井内发现了三名女性尸体,其中两人穿着护士服,一人穿着手术服,经过法医初步鉴定,三人的死亡时间与您太太失踪的时间相吻合。由于井内气温较低,死者的尸体很好的保持了完整性,现需要你来认尸做最后的身份确认。”

天知道,季如风是如何咬着牙,强撑着坚持每一分每一秒的。虽然他不断的提醒自己,躺在冷柜里的那个人不会是他的灵悠,但‘吻合’二字让他无法不和无端失踪的灵悠联想到一块。

他挺直腰杆,双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盘,双目炯炯猩红,脚下油门狠踩,他告诉自己,不可以倒下,不能倒下,自己的灵悠还等着他带她回家,哪怕用爬的他也要坚持到最后。

‘嚓——’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倏然响起,划破了被傍晚绚丽多彩霞光所沐浴中的柏油路上的祥和与宁静。

紧接着,‘duang’的一声,车子与前年的车辆来了个超亲密接触,好在仅仅是追尾,并未发生严重的撞击。

此刻,季如风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额头和鬓角挂着汗珠,大口大口地喘气,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拳头紧攥,手臂连同双肩不受控的打着哆嗦。

季擎轩惊魂未定,看到季如风整张脸埋在方向盘上,不禁担心的问:“堂哥,你还好吧?”

季如风拧着双眉,痛苦的闭着眼,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下去看看前面车的受损情况,严重的话直接给车主换新车!”

季擎轩担忧的看了季如风一眼,知道拗不过他,只好听话起身下了车。

车外情况究竟怎么样,季如风没有心情理会,他,胸口憋闷,心痛的仿佛快要死掉,一颗一颗珍珠大的眼泪夺眶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方向盘上和西装裤大腿面上。

“堂哥,你看起来不太好,我送你去医院。”季擎轩拉开驾驶室门,扯着季如风胳膊,倔强的说。

“我没事,不用去医院。”停顿片刻,季如风继续说:“你来开车,送我去市公安局。”

“公安局?”季擎轩错愕不解。

“他们在医院电梯井里发现了三名女尸,死亡时间正巧与灵悠失踪的时间吻合,所以……让我,去认尸……”

尽管季如风叙述的语调尽量风轻云淡,作为兄弟的季擎轩还是听出隐藏在那带着颤声话语下的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季擎轩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不相信老天会这么残忍。他不再言语,霸气的将季如风从驾驶室拉出塞进后排座。随后,自己坐进驾驶室,设置导航路线,发动车子,一溜烟车子没了踪影。

只剩下被追尾的一小哥,站在马路上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下车是准备大骂一顿发泄一下的,结果开着三十多万车的他获得了一百万的赔款支票。

一路上,季擎轩心里复杂到了极点,双手下的方向盘真皮套是湿的,他伸指触摸,发现方向盘湿了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大片。

惊愕间,看了一眼后视镜,季擎轩看到季如风整张脸埋在双手里,无声的抽泣着,由于强压着悲痛,他的双肩乃至整个上半身都在猛烈的颤抖。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