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诚的声音水灵悠并不觉得意外,只是自小就被遗弃的她早已给自己建筑了一个结实的堡垒。

这么多年过去了,真正走进这座堡垒的人仅有两人。

一个是远在美国,把她看得你男朋友还要重要的闺蜜林倩,另一个就是六年前被自己抛弃的季如风。

想到‘季如风’这个名字,水灵悠心里就忍不住的疼,如刀割般痛到要命,却依然管不住自己的思念,她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很小的声音:“你还好吗?如风哥。”

像以往一样,没听到任何应答。

水灵悠勾唇傻笑,笑自己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傻傻的不肯放下执念。或许,是那从不曾感受到的温暖和爱让她不舍,又或许‘季如风’这个名字早已在她心底扎了根发了芽。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敛起笑意,声音很冷:“谢谢张先生好意!不过,张先生大可放心,在手术进行前,我是不会把自己给活活饿死的,饿的时候我自然会吃,所以张先生请回!”

身后的脚步声并未停下,张诚的声音如期而至:“水小姐总是对人表现出这么一副敌意吗?”

水灵悠魅声一笑:“敌意也好,友善也罢,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来给她们两个当说客的吗?如果是,那么请向后转,不送!”

从被遗弃的那一刻,她的心在就是因为那两个人而紧闭,如今,她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背着自己未来姐夫名头的男人而轻易敞开?

答案是不可能的!

张诚定定地凝望着不远处的背影,他从未看到过她的正脸,自然也猜不到她平静的语气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表情。毕竟,拿掉一颗肾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心里没有一点想法,他打死都不相信。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在面对如此大的手术时,能真正做到若无其事,更别说还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

水灵悠表现越是镇定、淡漠,他迫切的想知道她心底最真实的想法:“悠灵,你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是何苦呢?”

“咯咯——”

水灵悠突地笑起来,随后向前走了半步,抬手放在了空中。

在张诚眼里,她的背影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光圈,漂亮到让人无法移开眼球,只是那悦耳动听的娇笑声却活生生让他打了个冷颤。

“悠灵?悠灵?哈哈——”水灵悠仰头大笑:“我亲爱的姐夫,你确定自己来当说客的?”

张诚不明就里,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水灵悠纤细的手指俏皮的在空中玩耍,冷冷的质问声出口:“一个连自己女儿名字都不记得母亲,有什么资格让我打开心门?”

张诚被问的无言以对。

不过片刻时间,她亲口给出的答案犹如一根隐形针狠狠扎在了他的心口。

“张先生,我亲爱的姐夫,请回吧!我的心门永远都不会为不爱我的人开启,所以不要再无理的要求我去原谅。还有……我叫灵悠,而非你丈母娘告诉你的悠灵。”

水灵悠虽然没有转身,但与生俱来的奇妙感知力让她清晰的看到了张诚眼底的震惊、尴尬、无措。

不过,一项懒得把心思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她无视掉张诚的轻唤,扬起下颌笑靥如花,继续玩耍着自己的手指,静静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该做的,要做的,能做的,她已经尽量在做,倘若做不到某人心里,那么她只能说一声抱歉。

夕阳逐渐西下。

张诚离开时,水灵悠唇角勾起一抹邪魅,如星般灵动闪烁的眼眸乍现亮光,不知为何,她竟然开始好奇自己的肾移植到水清墨身体里会有什么样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