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他只让公司的财务定期发过去一笔钱,那些钱如果他们省吃俭用的话,根本不至于过得那么落魄困窘。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是他遗漏了。

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而后狠吸了一口,白色的烟圈瞬间氤氲住眼前的视线。

他眯起了眼,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的种种撄。

傅明辉病重,傅元彦被判刑,叶暖和佟雪生下孩子……

拿着烟的手一顿,叶暖当初早产,是个意外,根本就不是足月的,而佟雪,为什么也会早产?

还有之后,为什么女儿的血型与他不匹配……

五年前,叶暖的身边就只有他一个男人,方淮早已离开邑洲,而五年后,褚暖口口声声地笃定,当年她没有背叛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份亲子鉴定会是那样的结果…偿…

如果说,那份亲子鉴定是假的呢?是伪造的呢?那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会是谁?丁珏?这不太可能,那是她的孙子,如果丁珏想把叶暖赶走,她大可把孩子留下,就算那是女娃,也是傅家的骨血。可是,她却没有把孩子留下,反倒是把叶暖连同孩子也扫地出门……

不是丁珏,那会是谁?

他看着前方,似乎,有那么一个答案,在逐渐浮现,露出水面。

爵园。

傅昕乖巧地趴在客厅的茶几上,任凭花花怎么跟他说话,他都是保持着缄默。花花见状,也就不黏着他了,反倒是拉着月嫂到外面后院去玩。

褚暖就坐在沙发处,垂眸看着他小小的脸蛋。

过了一会儿,她盘腿坐在他的旁边,傅昕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便重新低下头。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很黑很柔顺,眼睫毛也很长,垂着的时候是一颤一颤的。

“你家里人都是怎么喊你的?”

他看着自己的手,良久以后才低着声音回答。

“奶奶叫我昕昕。”

她的嘴角勾起一笑,试图跟他拉近关系。

“昕昕,那你可以告诉我,你今年读几年级了?五岁,应该是中班或是大班吧?”

听见她的话,傅昕有些茫然。

“什么是中班大班?阿姨,我没去读书。”

她显得有些意外。

这年头,还有不去读书的孩子是少见的,除非是那些落魄家庭,因为供不起才没有上学,可是,她看着这孩子的衣服,不像是出身贫寒啊!

“为什么?你妈妈不让你读书吗?”

他颌首。

“妈妈说,我读书没有用,让我去拿别人的东西……她总让我去偷偷地拿,不管是酒还是吃的,又或者是其他的,妈妈说我就应该这样,幼儿园那种地方根本就学不到东西,她这是在教我知识。”

这是哪门子的知识啊?

褚暖蹙紧了眉头,不让孩子上学也就罢了,竟然还强词夺理地说让他去偷东西就是在教他知识,如此的母亲她还是头一回听闻。哪个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不是尽可能给孩子最好的教训的?

而且,他还提到了酒……难不成,他的母亲嗜酒吗?

傅臻昨天晚上说过的话突然浮现脑海,她看着这个孩子的脸,觉得可能性还是有的。

“昕昕,你昨天晚上为什么要在那里偷走我的手机?谁让你这么做的?你妈妈吗?”

傅昕的头耸拉得很低,似是有些惭愧,其实他自己也知道错,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就只能那么做。

“阿姨,对不起……妈妈最近老喝酒,说家里没钱了,我就想着去拿点东西,说不能家里就有钱了……”

小孩子的心里很简单,家里没钱,妈妈为钱发愁,他就想着让妈妈开心一点,不用再发愁。

她觉得好像有什么揪住了她的神经一样,痛得有些难受,到底,她还是没再问下去,只是摸着他的头发。

傍晚的时候,男人回来。

他看了傅昕一眼,而后把褚暖拉上了楼,主卧的门合上,她看着他的脸,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是不是查到昕昕的家人的事了?”

傅臻的面色沉着,看了她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在斟酌着该怎么说出口。

她难免有些着急,便用手拉扯了他一下,男人在床边坐了下来,薄唇微抿。

“暖暖,傅昕的母亲你也认识。”

她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