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用食指顶了顶压低的狗皮帽子,诧异地挑了挑眉:“吆喝,怎么了这是?”

站在这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背着枪,沉默的队伍好似一团落地的乌云,沉重而又压抑,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 (.. )︽,

强雷腾地坐车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大家面前,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脸,强雷激动的满脸通红,眼圈一阵泛红,泪水差点就从眼眶里流下来。

他眼中泛着水光,冲着前来送行的人群团团抱拳:“谢谢,谢谢大家,有大伙来送我,我姓强的值了。”

战士们站在人群的最前面,王队长两步走到强雷面前,红着眼睛张开胳膊,用力抱住强雷,在他背上狠狠地砸了两下:“兄弟保重,留在这儿没人能帮你,你多保重。”

他此时的感觉,就像送别一个永远不会再回来的亲人,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放心吧,我会的。”强雷也拍了拍王队长的后背。

简短的告别之后,王队长松开胳膊让开了位置。

欧阳盛当仁不让地第二个走过去,从认识强雷到现在的所有经历在他的心中闪过,无论争执还是矛盾,在这一刻都变得弥足珍贵。

欧阳盛先是和强雷握手,紧紧地顿了顿说:“这辈子能让我说声服气的人不多,你算一个。”说到这里他主动迎上去,同样和强雷拥抱一下,并在强雷耳边低声说:“雷哥,现代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没有?只要我能回去。就一定把你的家人照顾好。”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是孤儿,女朋友耐不住寂寞。跟有钱人跑了。”强雷惆怅地说。

欧阳盛松手退开:“大丈夫何患无妻,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不懂得军人,那种女人跑就跑了吧。”

同样是军人,欧阳盛比普通人更加理解军人分居两地的感情生活。

强雷带着鼻音笑道:“我早就想开了,你要是想帮我,就把你的枪留给我吧。”

欧阳盛愕然,随即呵呵一笑,把肩上的狙击步枪递给强雷。

强雷接枪背在身上,笑容阳光灿烂。

早就等在后面的一班长上前一步。与强雷拥抱之后郑重地说道:“强营,虽然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谢谢。”强雷握着一班长的手重重地点头。

接焉为赵岩李虎乐欣等人一一与强雷握手拥抱告别,冬日清晨的寒风冲不散楼前忧伤的气氛。

后面干呆着的二当家揪下帽子挠了挠头皮,纳闷地回身问道:“什么毛病?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土匪们压根儿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幸亏二当家也没指望从这些把式嘴里听到什么有用的话,问完之后回身继续。

当胡子跑江湖的,说话都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之类**的场面话。这种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西洋景可不常见。

最后一个与强雷告别的战士是机枪手毛学明,何骏就排在毛学明后面。

强雷明走过来,主动张开胳膊,正想按之前的程序和毛学明拥抱告别。没想到毛学明压根儿没这么干,扛着一挺不知道从谁哪儿拿来的歪把子一躲,往强雷身边一站。坚毅的面孔上满是果决:“我也留下,和强营一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