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盘腿坐着一个身穿深灰色道袍的老者，他头上戴着一顶黑色道士帽，看起来已有七十多岁了，却一丝皱纹都没有，须发皆白，眉毛生得极长，坐立不动，面含微笑，让人见之就心生敬畏与崇拜之情。

见两人进来，老者起身相迎。

战秦楚和温秦城连忙回礼，搀住老者，不敢让他真的起身来迎接。

那老者反手握住温秦城的手，慈祥地笑着：“这位道友想必就是战小道友说的与老朽有缘之人吧？听说是姓温，今年多大了？”

温秦城感觉到一股儿热流顺着她的手流转全身，在眼睛上停留了许久，最后才缓缓离开。她暗暗心惊，连忙恭敬地说：“大师好，我叫温秦城，今年十五岁。”

一空大师沉吟：“十五岁啊，却是晚了些。”

温秦城不解大师的意思，却也知道现在并不是问的时候。

一空大师又问道：“孩子，你的眼睛是否有过机缘，能够看到些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温秦城有些犹豫：“这……”这是她自重生以来从未对外人说过的秘密，却一眼便被这位一空大师点了出来，让她有些警觉。

“孩子，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一空大师笑道，“只是你的双眼虽然有些门道，却是对寿元有些不妥。老朽才特此点出来说而已。若是施主不信，也便算了。”

温秦城尚未说话，边听见战秦楚沉凝的声音：“为何会对寿元不妥，大师可否明示？”

一空大师瞥了眼温秦城，笑着说道：“世间有天地人三道，三道各自运转，互不相扰。凡世间修仙者皆是希望能超脱人道，追求天地二道着。只是天地二道自天地形成之始便存在，威力巨大，岂是吾等凡人可以窥探，反而会耗尽人的心血，令人油尽灯枯而死。这位温小施主应当是无意间窥见了天道的一角，眼睛上有些异能，只是这异能超脱人道，却是需要人的心血维系的。”

温秦城心微沉。

她一开始也觉得鬼眼的能力太过逆天，能够看透人的过去未来，便是许多传说中的神仙也没有这么强的能力。现在听到一空大师这么说，却有几分道理。

只是，她是个彻头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乍听到‘天地人三道’之类冲击她世界观的话，总让她有几分怀疑人生。

这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她垂头坐着，沉默，反复想着一空大师方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