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那群刺客劫囚之后再跑来弑君,禁卫军统领又从驻扎在城外的禁卫军营中调来一千五百人,五百进驻济安王府,保护帝后,另外一千人则配合府衙官兵进行搜查。

虽然萧正乾特意嘱咐了尽量不要扰民,可真正搜查起来怎么可能不扰民?刺客又不是傻子,不会站在显眼的地方等他们来抓,只能挨家挨户地敲门盘问。

这一夜,城中可谓是鸡飞狗跳,不知多少人在惶惶不安之中难以入眠。

可那群刺客就像会飞天遁地一般,在禁卫军和府衙官兵的联手控防和地毯式搜索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天一亮,府衙闹了刺客、贺红莲被掳走、“简兰”丧命的消息便在市井坊间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有人为那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刺客惊羡,有人为贺红莲这种黑心恶毒的人逃脱法网表示愤慨,更多的人则为简家那位命运多舛、红颜薄命的庶女嗟叹和惋惜。

还有一小部人对当今圣上表示同情。

从秦朝统一六国以来,泰山封禅就成了帝王证明自己乃“天授正统”的必经仪式。千朝万代传到了大梁朝,这个传统已经变得含蓄了许多,人们不再提“封禅”二字,而是用“祭天”或者“求雨”之类的名头来代替。

然而到泰山印证“皇权天授”的意义依然深入人心,哪位帝王登基之后,若不到泰山走一遭,就好像在皇位上坐不踏实一般。

像当今圣上这样,登基近二十年都没有驾临泰山的,已经算是帝王之中的异数了。

文武百官左一个上书。右一个进谏,好不容易将他说动了,定下了祭天的日子,太后病了;太后的病好不容易好了,过年了,过完年又赶上三年一度的大考;日期一推再推,好不容易离开京城。泰山发现了叛党。

到了济南府也没个消停。接二连三有人告御状。

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叛党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这又闹了刺客。

先帝三年来一回。回回都没啥大事,最危险的一次就是惊马。也不过是虚惊一场,还白得了济安王这么一个奋勇救驾的干儿子,稳赚不赔。

轮到当今圣上。却是*折折,没完没了。祭一回天怎么就那么难呢?

等祭天过后回了京城,少不得被人议论,说老天不太情愿让他当这个皇帝。

这个皇帝当得实在可怜!

好在萧正乾从来就不是一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从他纵容何皇后宠溺萧乐林的行事作风之中就可见一斑。是以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想。他一概不予理会,只盯着那群刺客的来历这一块儿。

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劫走了人犯,劳阳也深感丢脸。存了将功补过的心思。做起事情来比往日更加速度和效率。这不,巳时未到。就将萧正乾交代的事情办好了。

“圣上,这是名单。”他将一份厚厚的折子双手递上,“从昨天早上解禁到昨天晚上宵禁,出入府衙以及与府衙上下有过接触的人全在上面了。

另外,今天早上解禁之后到过府衙和在府衙附近出现的人,微臣也在后面列了出来,请圣上过目。”

萧正乾“嗯”了一声,将名单接过来,从头到尾逐一挨个地看了起来。有引起他注意的,便细细询问劳阳,连送菜、送柴和送水都没有一眼略过。

看完合上折子,闭目沉思了半晌,再睁开眼睛,从听说府衙闹刺客就一直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

“小德子。”他扬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