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安王心知除了简四太太,简家另外那几位每一个好相与的,简老夫人更是个心明眼亮的主儿。

他纵容大儿媳找二儿媳的麻烦,想借此捉简家的短儿来掌控简大老爷,这点子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怕是早就被简老夫人看穿了,这事儿绝不是一句两句道歉的话就能过去的。是以滴血认亲的结果一出来,他就开始盘算这件事要怎样收场。

在两个儿媳各执一词争论不下的空当,他的肚肠已转了十八个弯。

二话不说偏向二儿媳,或许可以补过,但是有限,这点子小恩小惠还远远不足以抵消冒名替嫁的“误会”,还会让人觉得他因为心虚而谄媚。

由着事态发展下去,若能挑出二儿媳的不是来,就可以适当地打压一下简家人的气焰,不至于单方面理亏,低声下气地道歉。

挑不出也没什么,他头上已经顶着一只虱子了,还怕多只虮子吗?大不了重重地罚了大儿媳让简家人出气,他再多赔上几句好话罢了。

打定主意,便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样子,吩咐喊了紫蔷并孟馨娘身边另外两个大丫头进来,“你们可瞧见老二媳妇对老大媳妇用刑了?”

那两个不吭声,只有紫蔷用肯定地语气答道:“是,奴婢瞧见了。”

“父王,您听见了吧?”孟馨娘激动地道,“还请您替儿媳做主。”

济安王面带沉吟地看向简莹,“老二媳妇,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简莹就等着说话呢,“父王,能让我问几句吗?”

济安王点了点头。示意她问。

“紫蔷。”简莹坐在侧面,唯恐紫蔷不知她问的是谁,便点了紫蔷的名字,“我来问你,你是亲眼瞧见我对大嫂用刑了,还是听大嫂说的?”

紫蔷完全没有意识到简莹问的这个问题是个坑,语气依旧笃定。“是奴婢亲眼瞧见的。”

“这就怪了。”简莹开始踢她入坑。“我记得我跟大嫂谈话的时候,你并不在屋子里,你到底是如何‘亲眼’瞧见的?”

听到那被咬得重重的“亲眼”二字。紫蔷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眼皮子突地跳了一下,“奴婢……奴婢瞧见了世子妃身上的伤。”

“这么说,你没有‘亲眼’瞧见我对大嫂用刑了?”简莹咄咄逼人。

“可是世子妃身上有伤……”

简莹不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目光一扫另外两个丫头,“你们呢?亲眼瞧见了吗?”

两个丫头眼神闪烁着。伏在地上不敢出声。

孟馨娘听她一再咬着“亲眼”二字不放,只觉忍无可忍,“好哇,我说你怎的那般蛮横。一进门就把我屋子里的丫头都赶了出去,还叫人守住了门窗,原来你早就打算赖账了。”

简莹不跟她争辩。转目看向济安王,“父王。您听见了吧?大嫂院子里根本没有人亲眼瞧见我对她动刑。”

孟馨娘怒不可遏,“姓简的,你……你强词夺理!”

“老大媳妇,你先住口。”济安王沉声喝住她,眼带审视地看着简莹,“你不是说只是去找老大媳妇谈话的吗?那你为何要把老大媳妇屋子里的人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