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兰被她看得心头发慌,眼神躲闪着,“二伯母这话是什么意思?侄女儿当然是好心。”

“既是好心,为何不说与我和母亲知道?”简二太太声音又沉了两分。

简兰眼圈泛红,哽咽地道:“齐家伯母说是相中了济安王府的三小姐,拜托我回娘家的时候帮着问一问那头的意思。我嫁过去才几个月,又在泰远侯府寄居,哪里好意思拒绝?

说实话,齐家伯母看中的若是别人,我也不会答应得那般痛快。

以前我不懂事,跟那……妹妹闹得很不愉快,让二伯母和我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回头想想,真是不孝。

我寻思着若是能促成这桩婚事,齐家与济安王府成了姻亲,那位三小姐又与妹妹十分亲近,我也能通过她跟妹妹多些来往。

千不好万不好,总是同一个爹生的,哪能一辈子把彼此当成路人呢?

我怕我说出要去济安王府提亲,二伯母和母亲会多想,打算等事成了再告诉你们的。哪想到,哪想到……还是叫妹妹和二伯母误会了。”

说着挤出两行眼泪来,“除去与妹妹交好的那点子私心,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人捎个口信罢了。至于成与不成,那都是他们两家儿的事,侄女儿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早知三下里不讨好,我还不如拼着得罪齐家伯母那一头,打一开始就推了这倒霉的差事呢!”

简二太太心知她说的不尽是实话,未免她日后惹出什么乱子来,有必要借此机会好好敲打她一下,于是冷着脸道:“你已出嫁。按理来说,我该拿你当客,不好再训斥于你。

然你终归还是简家的女儿,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简家的声誉,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说明白的。

我简家的女儿不做拉纤说媒这样的事,日后再有人拜托你说亲捎信,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也当及时告诉婆家与娘家的长辈。若像今日这般自作主张,冒然行事,被人打将出去。你丢脸事小,拖累了我们简家的名声事大。

还有,你和那丫头的身份已然定了,且各自嫁了人。还是安分守己地过日子吧。莫不知足,去琢磨那些不该琢磨的事情。否则日后出了什么事。休怪娘家无情,不肯帮扶于你。”

每听一句,简兰捏着帕子的手就攥紧一分,几欲将那层薄薄的丝帛捻出洞来。

简二太太目光停留在她泪痕未干的脸上。字字着重地问道:“我的意思,你可听懂了?”

“是。”简兰眼睫低垂,恭顺地答道。

简二太太并未看到她埋藏在眼底的恨意。对她的态度尚算满意,脸色缓和下来。“今日的事,我相信你是出于好心。

你和那丫头虽是同一个父亲所生,却不曾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你们之间不曾见面就发生了许多事情,注定不能像别的姐妹那样亲密相处。

你还是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了,各过各的日子吧。

还有那副头面,你赶紧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