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先将牛黄、羚羊角、冰片、朱砂、玄参、羌活、*、没药、青黛等入方,用无根之水研磨调制成膏剂,每日外敷之前,王爷和王妃以银针刺入中指指尖,滴入一至两滴鲜血,细细搅匀即可。”高太医拱手答道。

方氏闻言忍不住蹙眉,“每日都要如此吗?”

高太医点头应是。

“必须要用父母双亲的血吗?”方氏问了这话,见济安王和高太医似有不解地看过来,忙又解释道,“我一个后宅妇人,闲来无事,倒是无所谓,可是王爷有许多大事要忙,不可能日日留在府中。

况且接连四十九日滴血入药,必然于血气有损,恐怕伤及王爷贵体。

可否只用我一个人的血?”

“不可。”高太医语气不容商量,“双亲之血阴阳调和,方能发挥最大药效。

一般来说,血液越新鲜效果越好。若实在不能及时滴血入药,可事先取血,滴入少量无根水中保存,届时取用。不过留存时间不可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便会失去效用。

人体自有造血补气之功能,每日取用一两滴于健康无损,王妃大可不必担心会伤及王爷贵体。”

说完顿了一顿,又道,“其他注意事项,在下会一一列出,呈给王爷和王妃过目。

王爷和王妃若是没有别的疑问,在下便去开方了。还请王爷命人取一些今年入夏以来收集的澄澈雨水送到茗园去,以便在下调制膏剂。”

“这个没问题。”济安王爽快地答应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送太医出去。”

眼见两人谦让着出了门,张妈才将屏住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急急地看向方氏,“王妃,这可怎么办?要不要我悄悄寻了世子爷……”

“不要。”方氏一口否决,“天底下没有不透风墙,此事不可惊动世子。”

张妈张大眼睛,“可是太医不是说,必须要用父母双亲的血吗?若是不遵照医嘱。岂不是耽误了小少爷的病情。这万一……”

“没有什么万一。”方氏冷声打断她,“他们这些做大夫惯会危言耸听,三分的病情也能说成七分。不过是怕日后出现意外,担负责任罢了。”

说着声音愈发严厉了,“张妈,你切不可自作主张去找世子。知道了吗?”

若是被人瞧出端倪,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别人这孩子是周瀚的?

说实话,单从出生日期推算,连她都不敢确定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即便真是周瀚的,济安王与这孩子也是血亲。药效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可是……”张妈瞄着她的脸色,犹豫地道,“小少爷病了的消息已经传开了。以父母之血为药引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以世子爷的脾气。我们不去寻他,他自己未必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方氏面色一沉,“他想做什么我管不了,也没兴趣管,我只要做我该做的事情就够了。”

嘴上如是说着,心下却知张妈担心的事情不无可能发生。那个人极易冲动,一旦头脑发热,就会不管不顾。可到了关键的时刻,又总是拿不出该有的果断和勇气。

想她当年也是一个心比天高的女子,居然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