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馨娘听说简莹并未将她在祠堂晕倒的事情告诉方氏,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又觉被简莹给耍了,脸色阴沉了半日。

被茗眉煽风点火地撩拨了一通,就忘了去想茗眉为何不遵照她的嘱咐,赶在简莹进菁莪院之前送出银票的问题。

原本她今天也该回娘家省亲的,只因方氏见红一事跟周瀚闹翻了,这个节骨眼上,想让周瀚陪她回娘家难于登天。

她一个人回去势必要惹来娘家那些三姑六婆的追问和议论,索性借口身体不适,免了人去,只差亲近的仆从送了拜年礼回曲阜孟家。

从昨天到现在,周瀚一面也不曾露过。她又气又恨又心慌,拉下面子叫人去请了几次,都被周漱一口回绝了,一整天都怏怏不乐的。

方氏听说孟馨娘给简莹送了一千两银票,并没有如茗眉预想的一般猜忌简莹,只淡淡地哼了一声,“有自作聪明的主子,就有自作聪明的丫头,由着她们自己折腾去就是。”

简莹去简家东西两府各走来一趟,中午留在东府吃了酒席,下午回来,与同样回娘家拜年的两位姑奶奶叙了话。

待将人送走了,便借着分发回礼的礼盒,到各个院子里坐了坐,主要是为了跟文庶妃说话。

因跟文庶妃的交情还不够,自是不能突兀地问起老太妃和先王妃的事,只捡闲话说了一阵子,便起身告辞。

文庶妃亲自送她出门,临了又拉着她的手亲切地笑道:“我信了半辈子的佛,年轻的时候还耐得住清净。这上了年纪,倒时常盼着能有个人一起说说话。

你若不嫌我这老婆子说话枯燥乏味。便时常过来坐一坐吧。”

简莹求之不得,挽着文庶妃笑道:“您说话一句一个理儿,我听了这半天,实在受益匪浅,一点儿都不觉得枯燥乏味。再说您还年轻着呢,哪里就是老婆子了?

您要是不信,我这就陪您街上走一遭。叫大家伙儿瞧瞧有这么水灵的老婆子吗?”

文庶妃被她逗得大乐。“难怪王妃总说二少夫人生了一张巧嘴,果真不假。”

又说笑几句,才放手叫她回去了。

待转回屋里坐定。寻芹和半莲便双双笑着夸赞,“二少夫人好生风趣,她来了这一会儿的工夫,庶妃您比过去三个月笑得次数还多呢。”

“可不是。二少夫人随和又大方,对庶妃您也尊重得很。当真是个好人。”

文庶妃淡淡地笑了一笑,“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好人?”

寻芹和半莲惊讶地对视一眼,若有所悟地看向文庶妃,“您是说。二少夫人有所图谋?”

说完这话便觉得文庶妃想多了,她一不得宠,二没多少钱财。人家能图谋她什么?

文庶妃瞧着两个丫头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了。也不浪费口舌跟她们解释。

孟馨娘刚嫁进来那会儿,也曾跟她套过近乎,没来往多久,就追问起先王妃病逝的内幕来。

她那时还年轻,远不比现在沉稳,一不留神就透了口风。孟馨娘捕风捉影,转眼就拿了那事儿就跟方氏对上了。结果还是方氏手段略高一筹,让孟馨娘结结实实碰了一个大钉子。

她也吃了连累,被济安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她不是一个没有记性的人,也不是一个浑浑噩噩没有打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