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简莹嫌来回走动太冷,都是在屋子里泡澡的。

周漱不似她那般怕冷,贪图浴池清净便利,不需要下人在旁边一个劲儿地换水伺候,依旧在浴池沐浴。

事实上浴池那样大,烧水,放水,兑水,都远比用木桶沐浴要费事。

好在下人知道他的习惯,早早就预备下了。是以不到两刻钟的工夫,他便洗好了,披着衣服进了里间。

撩开帐子,就见简莹一手支着脑袋侧身躺着,嘴里叼着一绺头发,姿态妩媚又妖娆,不由愣住,“娘子这是怎的了?”

简莹头一回用美人计就受到挫折,骤然失了兴趣,将那绺头发吐出来,翻身背对着他躺下,嘴里嘀嘀咕咕地叹着气,“难怪人家都说,男人思考的地方往往是下半身,痿的地方往往是脑子。”

太不解风情了!

周漱原本满腹烦心事,被她这么一闹,只觉笼罩在心头的那一小片乌云慢慢消散,心情忽地明朗了许多。

脱去外衣上了床,将她拉进怀里揉搓着,“娘子可是想我了?”

“嗯。”简莹毫不扭捏地承认道,“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做梦梦见你,醒了就想你想得厉害。大概昨天晚上跪祠堂,一晚上没睡,内分泌紊乱了吧?”

周漱不知道内分泌跟想他有什么关系,身上因动情变得燥热,便低头噙住她的唇,深深浅浅地亲了起来。

你来我往地折腾了半个时辰,拿丫头们留在屏风后面的热水各自洗了身子。

简莹没提吃药的事,周漱便也装作忘了,和她裹着被子。拥在一起说话。

“那个叫紫鹃的丫头到底是怎么死的?”简莹最好奇这个,便先捡出来问。

“自尽。”周漱似是不耐烦说这个,答得十分简短。

简莹往他怀里拱了拱,拿手指摩挲着他下巴上隐隐冒头的胡茬,很是享受那微微刺手的触感,“好端端的谁会自尽?肯定是你跟人家说了什么。”

见他皱眉,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捏着他的下巴作势发狠道。“坦白交代,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那怎能算是欺负?”周漱别了脸,神色不自在地说道。“她端了一碗专给男人补身的汤水,花言巧语地哄了我喝。见我不喝,就在我面前脱起衣服来。

我那时十六七岁,正是好玩的年纪。随口说了一句跟男人差不多嘛,她就抱起衣服哭着跑了出去。

我哪里知道她会自尽?”

简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紫鹃敢给男人送补汤。又敢当面脱衣勾~引,想来是个有胆有识的丫头。周漱说的那句话的确有些伤人,可也不至于伤到自杀的地步。

因实在搞不懂这年头的女孩儿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干脆不想了。“你大嫂说你是鬼节那天生的,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