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出动了大批的侍卫,简莹出事的消息是不可能彻底瞒住的。

周漱叫人放出话去,说简莹接到苏秀莲难产的消息,急着赶回王府,在路上惊了马匹,翻车受伤,就近来到庄子休养。

王府里的侍卫几乎都是邱诚明一手训练出来的,对这个名义上教头十分信服。

跟去的侍卫只知道是去帮着找二少夫人的,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虽知受惊的马车不可能大老远跑到山上去,翻车受伤只是遮掩之词,然邱诚明和赵翔几个去救人的时候,他们都远远地潜伏在山路上,依稀地听见有人喊话,叫他们让路什么的,并没有见着劫匪。

不曾眼见为实,又被邱诚明隐晦地告诫了几句,都不敢多嘴乱说。况且凡是跟着去的,每人都领了十两赏银,谁吃撑了会去传主家的闲话?

那几个见过劫匪的,俱是邱诚明看重的心腹,嘴巴牢靠得紧。

周沁第二天一早才接到消息,抛下梅园诗会评选诗魁的重头戏,急匆匆地离开了,领着同样心急如焚的雪琴、银屏和彩屏直奔庄子而来。

等见了简莹,瞧见她那张涂满药膏的脸,四个人加上甘草、茯苓,都止不住掉了眼泪。

简莹受了伤,又泡了冷水,昨天晚上就发起烧来。这会儿烧是退了,嗓子却有些哑,鼻子也塞得厉害。

看她们这样,便瓮声瓮气地笑道:“你们这是来看活人的,不是参加葬礼,哭个什么劲儿啊?”

“呸呸……”周沁赶忙啐了两口,“什么葬礼。这可不兴乱说。”

雪琴则气呼呼地瞪着元芳,“离开梅园的时候,我有没有嘱咐过你?你到底是怎么当差的?”

“雪琴姐姐,你别骂她。她为了救二少夫人,受了很重的伤呢。”晓笳木着一张小脸插话。

昨天晚上给元芳上药的时候,她亲眼瞧见元芳整个后背都是青紫的,一条伤口从左边肩头延伸到腰间。足有一尺多长。最深的地方皮肉都是翻卷的。

带着这样的伤口,还跟踪了歹人一路,一声不吭地帮着二少爷把二少夫人救了出来。她扪心自问。换成自己是绝计做不到的,是以对元芳钦佩得很。

听雪琴不明就里就发作人,立刻出言维护。

雪琴兴师问罪的气势忽地低下去,为了面子不肯立时说软话。便作势瞪着晓笳,“她的伤再重还能重过二少夫人去?瞧瞧这脸。要是破了相可怎么办?”

说着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简莹没瞧见周汐,有些放心不下,“三妹妹。汐儿妹妹呢?”

“我怕母妃担心,叫人先送她回王府了。”周汐擦了擦眼睛,又替简莹抻了下被子。“二嫂是不是冲撞了什么邪祟?怎会接二连三地出事?

上回在开元寺就险些把我吓死了,这又惊马又翻车的。弄得一身伤。我看二嫂这阵子还是别出门了,等养好身子赶紧找人算一算,破了这霉运。”

简莹指了指自己打了夹板的腿,又指了指吊着的胳膊,自我调侃道:“我一伤残人员,就是想出门也走不动啊。”

周沁破涕为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逗人笑的,也就只有二嫂了。

得,我也不回去了。二嫂不在,我待在王府还有什么没意思?不如就留在庄子里,帮着照看二嫂,陪二嫂说话解闷。”

“奴婢这就回去跟王妃说一声,再帮三小姐收拾些衣服带过来。”甘草机灵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