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莹心知方氏不是身上不爽利,而是心里不爽利。

不愿自己操持宴席捧着齐庶妃的亲戚,给齐庶妃长脸,又不好违背济安王的意思,于是想出找人代替自己这样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白侧妃和文庶妃早八百年就不管事了,世子妃跟方氏有过节,定会拿照顾真姐儿当借口回绝。唯一能用的,也就剩下她这新过门的老二媳妇了。

办场宴席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左右不用她亲自上手,动动嘴皮子而已。而且这种面子当先的活动,多半是有油水可捞的,不答应才是傻子。

“不知母妃打算请多少人,花多少银子?”

“王爷的意思是,不用太铺张,只要让方知府和方夫人感受到我们的心意就够了。”方氏想了一下,“除了方知府一家,同知一家,还有大姑娘、二姑娘和三姑娘的婆家,简家,江家,廖家……

只这些姻亲,加上我们自家的人,就有几十口了。

另外还有一些平日里来往密切的人家,也不好不请。新官上任,少不了有人上赶子巴结,自己找上门来,你就按照一百口准备吧。

至于银子,你先列出单子给我瞧瞧,留下该花的,去掉不该花的,添上忘了花的,再定个数目出来。”

简莹满口答应下来,又觉得自己大包大揽有损谦逊,便道:“虽说我在简家也自己操持过宴席,不过都是小打小闹,比不得这回庄重。

况且我刚进王府没多久,许多事情摸不着门路。若是出了什么差子,岂不枉费母妃给我机会锻炼的一番心意了?

还请母妃拨两个有经验的人指点指点我。”

方氏原本还因自己将这么大一摊子事扔给一个才过门的小媳妇,有些愧疚不安,听她如是说,顿觉心中熨帖了不少。心想大抵在真正贤良的人,看谁做什么都是一片好心的。

“张妈和佩玉是不行了,我叫怜珠过去帮衬你吧。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或者去找房妈。房妈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这王府里的事,鲜少有她不知道的。”

简莹嘴上答应着,心下却有些不以为然。

晓笳调查先王妃死因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房妈。结果打听到,房妈在周漱年满三岁的时候就离开王府了,直到先王妃去世,新王妃过门,才又被济安王请回来照料周漱。

可见王府里发生的事,房妈不知道的多着呢。

又坐了一阵子,便回到采蓝院,将姜妈、雪琴等人叫过来,说了王府要为知府一家摆宴接风的事儿,做了明确的分工。

“虽说摆宴的时候是男女分开的,可都是摆在西苑的,男席那边少不了也要看顾一二。别人去不方便,姜妈你辛苦一趟,去前院找颜管家核实一下,需要我们帮着准备些什么。

既然是宴席,酒菜便是重中之重。

往年王府定然摆过类似的宴席,雪琴你去大厨房问一问,做饭的师傅都有谁,是王府自备,还是从外头请,人是否可靠。有哪些菜色,需要准备哪些食材、酒水、用具。

金屏你去找怜珠,确定一下来宾名单,叫人备好请贴,顺便弄明白座次。等到开宴的时候谁坐哪一桌,坐在什么位子上,千万别搞错了。

晓笳,你跟着金屏,把名单上的人都记住了,去打听打听各人的口味,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东西,一定要让客人们吃好喝好。

银屏你去问一下,类似的宴席以前都是摆在哪里的。仔细检查主要活动场所的门窗,屏风,廊柱,花草树木,哪里坏了,赶紧找人修整,保证大家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