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薛迷在地板上坐了一晚上。

季北也没有再回来。

薛迷知道他生气。最气的不是那些照片,而是她当初竟然就这么心甘情愿,结果还被人摆了一道。

可是那些字字句句,戳在心上太痛太痛。

一晚上过去了,薛迷还觉得痛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第二天保姆轻手轻脚地把四喜抱了回来,看到她坐在地上,顿时吓了一跳:“少夫人,您怎么坐在地上啊?让北少看见可是要生气的!”

昨晚季北突然让女佣把孩子抱来给她,她也没当成一回事,还以为这夫妻俩是想做些什么亲密的事情呢。

孩子虽然还小,什么都不懂,可是有孩子在他们也不敢太放肆吧。

季北多宠老婆啊,吃喝拉撒都是要管的,怎么会让她就这么坐在地上呢?

何况少夫人虽然裹着毯子,可是看得出来里面还光着身子呢!

薛迷闻言,苦笑了一声,勉强爬起来坐在了床上,道:“四喜乖吗?”

一开口,声音都是哑的。

保姆刚把四喜放进摇篮里,一回头猛地看到她额头上的那块淤青,顿时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少夫人,这是怎么啦?额头怎么磕啦!”

薛迷有点头晕,觉得她尖锐的声音让自己有点受不了,便摆摆手,道:“我睡一会儿,你别吵。”

保姆连忙道:“可不能再睡回笼觉,不然容易起不来,北少可又要不高兴啦。我先去给您找个医生看看……”

薛迷有些烦躁地道:“不用了,他不会管的。”

“可是您额头上的伤也得看啊,不然北少看见了……”

保姆絮絮叨叨地在说些什么,薛迷已经听不进去了。

季北?

她当时,不就是当着他的面磕伤的?季北看过她一眼吗?

这世上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你一直认定的,又再度动摇。

曾经薛迷也想过,季北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更是知道他会非常生气。

沈霞濯以为这件事能拿捏住她,她没这么傻。

因为不管他怎么生气,薛迷觉得,他们夫妻里都是一条心的。

坦白说昨晚的情况不算太激烈。薛迷早就做好了准备。

可是真的发生了,还是……很痛。

她捂着额头,道:“我不睡了,你让厨房给我熬点粥。”

“好的,少夫人。”

保姆这才出去了。

薛迷换了衣服走到摇篮边上,看了一眼摇篮里的小四喜。

她睡得多安静啊,一副没有任何烦恼的样子。

薛迷想到她的父亲,想到这件事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就觉得想哭。

如果离婚了,四喜怎么办呢?

季北疼女儿疼得入骨,会愿意把四喜给她吗?

可是她默默地流了一会儿眼泪,还是抬手先把眼泪给擦掉了,先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