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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替朕擦汗。”李沐的额角已经渗出汗水来。

看着李沐的窘样,郑观音抬头笑着埋怨道:“堂堂一国天子,非要做这等腌臜之事。现在知道此中苦楚了吧。”

李沐笑应道:“母亲此话不对。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孩儿正在体会此中奥妙。况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累虽是累了些,可好在随意、尽兴,此中之乐,外人不足道哉。”

四名宫女拿着金盆、汗巾、皂块、香液上前来,服侍李沐拭汗。

此时,文成公主站起身来,拦下持汗巾宫女,“我来吧。”

她取过雪白的汗巾,在金盆中浣洗后,走到李沐面前,细细地为李沐擦拭起来。

很认真,很温柔。

如同姐姐在服侍弟弟一般。

李沐的心中有种触动,他低头看着文成公主的眼睛道:“朕听闻这些天,太后为你遴选了十几位京中勋贵之后,个个人中翘楚,却都被你拒绝了?”

文成公主脸一红,但大大方方地答道:“是。”

“为何啊?”

“这些人太过……文弱了些。”文成公主咬着嘴唇答道。

李沐先是一愕,后才恍然,一个十几岁便远赴数千里之外和亲的女子,最缺的恐怕就是安全感了。

李沐稍一迟疑,点头道:“这话有理,是朕考虑不周。只是朝中强壮者皆是武夫,你不嫌弃他们不识厮文二字吗?”

饶是文成公主大方,也被李沐当着众女的面,问得脸色通红起来。

不过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

李沐哈哈大笑道:“那朕心里就有谱了。这样说来,朕这里还真有一人可与你相配。”

这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李沐看来。

文成公主的眼睛里,更是流露出征询之意。

李婉顺抢先问道:“陛下快说,是何人?”

李沐笑道:“现任神机卫将军席君买,年纪与文成差不多,尚未婚配。其虽无文才,但总还是识些字的,他在朕麾下屡建战功,特别是突袭木底城之战,居功至伟。数年时间,从一郎将至四品神机卫将军,其功勋可见一斑。朕已经下旨,调辽东席君买、程名振回京述职,你若愿意,朕会安排你与他一见。”

文成公主咬着嘴唇点点头。

李婉顺笑着埋怨道:“陛下总喜欢为麾下武臣指婚。不过听李师说,这席君买倒是个将才。”

此时,内侍太监来报,“驸马都尉叩阙请见。”

李沐呵呵一声,对李婉顺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敢情,你是故意在朕面前提他吧?”

李婉顺嗤道:“他昨日还求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呢。”

“哦?建队我怎么没向朕提起啊?”

“我不乐意。”

“为何?”

“陛下,你看看,我都几个月的身孕了,这仗一打就是一年半载的。”李婉顺撅嘴埋怨道,“沐弟,求你了,趁此次机会,罢了他的军职,将他留在长安吧。”

李沐哈哈大笑道:“二姐,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这恐怕是你没有把握朕会不会徇私,故以退为进吧,嘴上说求朕罢他军职,心里却是想朕赦免了他?”

李婉顺明显一愣,随即“嗯”地一声,扑在郑观音怀里撒起娇来,“母亲,沐弟欺负人。”

说来也怪,李婉顺原本很稳重、大气一人,可怀孕之后,就变得古怪、小心思起来。

郑观音拍拍李婉顺的背,呵呵笑着道:“莫急,你沐弟自然有他的安排,你安心也就是了。”

“母亲好偏心。”李婉顺的撒娇功力渐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