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李沐此言,房玄龄心中一痛。

他听明白了李沐话中的意思。

逐出长安,永不录用。

这八个字,断绝了房氏三代人踏入仕途的可能。

但终究李沐是松口了。

房玄龄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大礼,肃容道:“谢殿下大恩。”

这一夜,很多人死了。

很多家灭门了。

自杀的。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曾经参与过屠杀太子府、齐王府。

手上沾过皇族的鲜血。

次日一大早,李沂愁眉苦脸地找上门来。

这门,可不是摄政王府大门,而是李沐卧室之门。

就连常绿云进前也需要敲的门,在李沂眼中,这门就从没存在过。

“二弟,就算是你很不开心,也没有必要大清早来我的卧室,扰我清梦吧?”李沐有些无奈,但他不想责怪李沂,因为李沐知道,快了,等把家搬进宫城,看这小子还能找上门。

“大哥倒是睡得着,可我却连家门都不得进。”

李沂嘟着嘴的样子,让李沐想起了在凉州的时光。

“该,谁让你抢在我前面成婚?按礼,就你这种行为,当……啥来着?”李沐一下子想不起来该如何处罚了。

“对了,你进不了家,是什么意思?去平康坊胡混被你家公主知晓了?”

“都这时候了,大哥还说笑?”李沂是真急了。

“那你昨晚睡哪了?伎馆吗?”李沐还是忍不住逗他。

李沂恼了,他扑上床,挠李沐的痒痒,“还伎馆?我睡军营。”

“呵……呵呵……呵呵呵,停,停,先说事,我才好给你出主意啊。”李沐怕痒,从小就怕,李沂不怕痒,从小不怕。

李沐很奇怪,都说怕痒的人怕老婆,可李沐想不明白,李沂怎么会怕老婆呢?

听到李沐要为自己出主意,李沂停住了呵痒的手。

“公主说要和离。”

“和离?”李沐惊讶了,“为什么啊?”

“还不是因为你?”

“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这关我屁事?”

“你想什么呢?”李沂闷声嗔道,“公主是担心你会阻拦她成为我的正妃。”

“我阻拦她成为正妃?我为嘛阻拦她?”李沐疑惑地问道,“等等,什么正妃,哪来的正妃,你一个郡公,你正妻最多也就是个夫人,什么时候大唐郡公夫人都称妃了?”

“公主说,大哥如果登基,我必为郡王,至少也是个国公。”

李沐一拍脑门,明白了。我去,李世民家的孩子着实不简单啊。

“看来这事还真与我有关,这样,一会我随你去崇仁坊,帮你好好说道说道。”李沐无奈地摇摇头,这等烂事,本不屑去管,可关乎着李沂,李沐不得不提早起床。

“去外面等着。”李沐冲屋外呶了呶嘴。

李沂道:“好。那大哥快点。”

可李沂生生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都不见李沐出来。

直到屋内鼾声响起,李沂着实怒了,才再次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