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知道,房玄龄这是故布疑阵。

于是便吩咐随从按房玄龄的话照做。

等两辆马车消失后,房玄龄引着李道宗,趁夜幕悄悄去了嗣王府方向。

路上,李道宗终究还是按纳不住心中的疑问。

“司徒想要如何进嗣王府,莫非你与李沐私下还有约定?”这确实令李道宗不得不怀疑,房玄龄是不是暗中已经投靠了李沐。

房玄龄头都没回,“老夫怎会与李沐有私下约定,能不能躲进嗣王府,还得看天意。”

李道宗闻听,差点吐血。

这混老头儿,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居然想着靠天意?

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房玄龄与李道宗基本上不必躲避任何人,直愣愣地冲着嗣王府而去。

不一会儿,到了嗣王府门口。

两个人停住了脚步。

嗣王府早已大门紧闭,其实准确地说起来,从李沐离京之后,正门就没开过。

寻常府中仆人、府卫出入皆开侧门。

李道宗翻着白眼道:“司徒,你不会是想翻墙进去吧?”

房玄龄反讥道:“老夫年事已高,怕是不能胜任翻墙重责了,要不江夏郡王沿着府墙找找,或许有洞也说不定。”

“司徒身形纤瘦,钻洞想来不是难事吧。”

这二人年纪加起来都上百岁了,在这紧要时刻,反而在嗣王府前吵起嘴来。

房玄龄终究老成许多,不再回嘴。

想了想,说道:“承范,老夫去敲门,你去看着些路口。”

李道宗也觉得此时不是吵嘴的时候,于是转身往回几步,侧身在转弯处隐藏了下来。

房玄龄大步向前,仰头看了一眼“嗣王府”的牌匾。

长叹了一口气,毅然上前拍响了府门。

深夜时,巨大的拍门声传得很远。

除非是没有安排人守门,否则再耳背的老家人,恐怕也会被惊醒。

而嗣王府不同。

李沐年轻,从凉州到长安,不到七年。

身边根本没有老家人。

所以,嗣王府的大门是年轻人值守的。

清一色的府卫。

两个府卫在第一时间被拍门声惊醒,迅速起身,一个前来应门,一个吹响了警哨。

一时间,嗣王府前院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渐渐变得有序。

数百府卫集结完毕,值守大门的府卫这才缓缓拉开了侧门。

伴随着渗人的“吱呀”声响起。

房玄龄看见一个人头露了出来,连忙上前道:“老夫乃当朝司徒房玄龄,还有一位江夏郡王李道宗,请见吴王殿下。”

此时,人头缩了回去,一个校尉服饰的人走了出来,“卑职见过司徒,司徒漏夜要找我家殿下,怕是找错地方了吧?”

房玄龄知道一时说不清楚,只能道:“宫中有大变,老夫和江夏王被人追杀,想进嗣王府暂避,另外还请校尉想法将此消息通知吴王。”

那校尉听了摇摇头道:“我等奉命值守王府,朝廷事项一概不理。除非吴王有令,否则司徒不能进府,得罪了。”

说完,回身进门。

房玄龄急了,急步上前,跟着那校尉进了半个身子。

校尉为难了,不是说连房玄龄一个老头都推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