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李世民听完二人的禀报,大呼而起,甚至忘记将手中的朱笔放下。

他嗖地站起来,张大了眼睛扫视着长孙无忌、李道宗二人。

“想不到……想不到啊……。”李世民来回踱步,眼看着墨水从笔尖处滴落,袁仁国连忙上前,从李世民的手中,双手接过朱笔。

李世民完全感受不到袁仁国的靠近,直到袁仁国将笔取了去,李世民的右手还是保持着执笔的样子。

突然,李世民喝道:“速传房乔。”

袁仁国连忙应道:“奴婢遵旨。”

李世民一屁股坐了下来,发起愣。

长孙无忌、李道宗互视一眼,不敢去吵扰李世民,只能在那站着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玄龄匆匆进来。

一进来就看见长孙无忌、李道宗二人傻站着,而李世民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臣应诏前来,敢问陛下有何旨意?”房玄龄大声道。

李世民闻言,身体一振,他瞪着眼,直直地盯着房玄龄道:“李建成居然还有余孽活在这个世上,玄龄,你说,朕该如何应对?”

房玄龄一听大惊失色,问道:“陛下从何得知?”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将与李道宗的判断向房玄龄交了个底。

房玄龄大怒,指着长孙无忌、李道宗道:“如此子虚乌有之事,你等也来烦扰皇上。”

长孙无忌反驳道:“玄龄,我查过王晊卷宗,他之前是隐太子府率更丞,除此之外,就是玄武门之变后被陛下封高陵县男后致仕,并无别的履历。凶手留下背主弃义四个字,所图显而易见,岂是子虚乌有?”

房玄龄冲长孙无忌狠狠地挤眼睛,然后看向李世民。

长孙无忌不解地随着房玄龄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李世民的神态又变得萎靡不振,眼神直直的,竟象是有些恐惧的模样。

房玄龄继续责备道:“辅机啊,你竟凭区区一行血字,就牵强附会,说是有隐太子余孽,惊扰圣驾,该当何罪?”

长孙无忌此时也有些慌了,配合着房玄龄道:“臣有罪,臣请皇上治罪。”

说来也怪,被房玄龄这么一搅,李世民还真回过神来了。

“玄龄,真只是辅机牵强附会不成?”李世民急急地问道。

房玄龄这才正色道:“究竟是不是辅机牵强附会,还须细细探查,只是臣请陛下收拢心神,切不可为区区小事震慑了心神。”

李世民皱眉道:“朕并无不妥,只是骤闻李建成还有余孽,有些震惊罢了。”

房玄龄转身对长孙无忌道:“辅机,仅仅凭血字,还无法确定是否真如你所想,你与承范还是继续追查,有了确实证据,再来向陛下禀报。”

长孙无忌与李道宗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向李世民施礼告退了。

出了殿,李道宗低声问道:“辅机,这事就这么完了?”

长孙无忌道:“玄龄说得没错,这事仅凭血字和王晊履历,确实有些牵强。但是你我这次进见,禀告了皇上,那么事后若真查出来与李建成有关,与你我也就没有干系了。再说了,看皇上的样子,确实神态有异,若你我坚持己见,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就……。”

李道宗这才恍然,心中暗暗赞道,果然是老泥鳅。

不说长孙无忌二人。

回头说说二人离开之后,李世民的神情突然正常起来。

“玄龄,你以为此事是真是假?”

房玄龄对李世民突然恢复正常,好象一点也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