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俱是一夜未合眼。

她越是做噩梦,紧张害怕,胎象越是不稳,刚一睡着,没感受到孩子的动静,吓的又会立刻醒来。

没有烛光她怕,有烛光她也怕那刺眼的亮,嬴政将她抱在怀里哄着无果,看她痛苦的模样心焦难耐,熬到天边泛起了点鱼肚白,两人醒了一宿,嬴政起身叫来太医,按照能用的方子给她开了安神汤。

嬴政今日没上朝,此刻坐在正殿,疲惫的扶着额,嗓音低哑。

“怎么说?”

太医畏畏缩缩,“原本,原本娘娘的身子是无大碍的,只是不知为何心结如此重,若是长久以往,于身不利,更是对腹中胎儿……”

太医头贴着绣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脑门被风吹的丝丝泛凉,已是满头冷汗。

都城近日血流成河,可都是陛下为宸妃娘娘下令的。

现下他又医不好娘娘,他觉得自己肩膀上的这颗脑袋,今日就要分家了。

“孤知晓了,下去。”

正殿没有掌灯,怕灯光把玄薇惊醒,他如雕塑般坐于殿中,从昏暗不明的清晨熹微坐到光亮渐起,他沉沉叹了口气,阿满要进来给他更衣,瞧见他唇色泛白。

“陛下,可要唤太医再来看看?”

“不必。”

半晌,阿菱从里头轻手轻脚的撩开珠帘出来,嬴政更衣完叫住她,“你过来。”

阿菱心里瑟瑟惶恐。

现在宫里宫外,谁不怕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