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佳国真是大嘴巴,喝了酒什么都敢说。从付佳国家里出来,胡来也有七八分醉,付佳国也是热情,直送到门口,他喝得估计也到位了,胡来骑上摩托车,他要帮胡来拿安全帽,一个没拿稳,直接靠在胡来的摩托上,要不是胡来撑住了,说不定两人就摔成一团,“小胡,你没喝醉吧!撑个摩托车都撑不稳。”

看样子付佳国真没有喝醉,这次还能把胡来名字叫对,今天晚上跟付佳国喝了大半晚上的酒,胡来一直被他叫成胡秃子。

“我都跟你说了,走不了,就在我家休息。”

胡来就是怕熊小兰回来才急着起身,更不可能睡在他家。要不然他非得把付佳国灌趴下不可,省得他唧唧歪歪地谁都不看在眼里。骑着摩托车的胡来,被风一吹,越来越清醒。他本想接着把街道巡完,奈何尿意来得太急。

正当他找个墙角肆意扫射的时候,裤子里的手机震动了,方便的时候,哪有时间去接手机,胡来身子抖了几抖,看着眼前的墙,他想起自己读小学大家一起小便的时候,站在尿坑前一起比着谁尿的高,小孩子好胜心切,一个个说我高,我高,他们最多尿到跟自己头差不多高,唯独胡来,直接尿到了屋顶,他完胜。

可胡来一点没有胜利的喜悦,因为掉下来的尿水,全部淋在自己的头上。刚成为大家羡慕的对象,很快又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胡来记得尿坑的小房子是瓦盖的,站在墙角,垫起脚来,他才能摸到瓦,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尿那么高?

当自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胡来相当苦恼,有同学说他这是得了病,因为他做医生的爸爸是这么说的,胡来越想越害怕。可大家总是拿他那方面的厉害当作开玩笑的笑料,这就是为什么,从小学到初中总有人想扒胡来裤子的原因。

尿完的胡来,靠在摩托车上点了根烟,小学时候是胡来最开心的时候,因为那时候虽然会被人嘲笑,但是他还有家人,每当中秋的时候,妈妈就会做他最喜欢的麻糍,成绩考好了还能坐着爸爸的农用车上街买好吃的。

现在,胡来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月亮没变,人间却物是人非,胡来任由泪水淌在眼角,嘴中抽了几口的烟让他插在地上,祭奠他的亡父。胡来擦掉了眼角的泪水,他想起帮刘建国家收稻子的时候,熊菊英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你妈妈要是看到你这么有出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胡来回到派出所,却看到所里灯火通明,“徐国良也是,睡个觉开这么多灯干嘛?”胡来停好摩托车,这才想起有人给他打电话,他一看是徐国良的号码,“老徐,你给我打什么电话?”胡来正要走进办公室,在快到门口的时候,胡来赶紧转身。

“胡来。”没想到,胡来还是被办公室里的熊果然看见了。

“指导员。”

“今晚是你两值班吧?”

“是。”

“你们领着国家的工资,就是这样敷衍国家的工作?你们好不好意思?”熊果然几乎是指着鼻子骂徐国良和胡来,闻到胡来身上的酒味,熊果然就更来气了,“你他妈的是不是掉到了酒缸里啦?这还好是我来,要是让镇里的领导看到了,还以为我们的派出所改成了招待所呢!李书记三令五声地强调精神文明建设,你们一个睡觉,一个喝酒,精神文明建设倒是搞得有滋有味。”

“你徐国良就更厉害了,还想着通风报信。”

“都说了,今天就我一个人值班,胡来是去黄家洲村看他叔了。”

“那他向谁请假啦?是向我?还是向所长?”

“他向我请假了。”徐国良淡淡地说道。

熊果然被徐国良噎得脸都红了起来,他转头看着胡来,“胡来,是他这样说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