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来想着这么热的天气,加上洪生民喝了不少酒,猪场肯定不会去看,下午也没什么事,还不如跟着黄金平上山搞几只兔子吃。

胡来给的卷烟,黄金平抽不惯,他还是喜欢他的旱烟。胡来背着蛇皮袋装的几个铁夹子跟在黄金平的后面,黄金平那杆老鸟铳被他擦得油光滑亮地背在背上。

不像胡来盲目瞎撞,黄金平都是有章法的,看看路边的草,闻闻洞口的土,还不时地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黄金平下夹子是干净利落,要不是踩上去,很难发现铁夹子的存在。

下完夹子后,黄金平带着胡来转到另一边山里,时不时地,黄金平还给胡来讲着他捕猎时候的故事。

“你们这山里还有狼?”

黄金平嘿嘿一笑,“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打着狼,到村公社商店换油盐酱醋。要知道,那时候也是穷,我拿狼皮子换了几十斤猪肉,可是我们一家老小吃一年的份。我那时候脾气也不好,就因为人家都给我瘦肉,我差点把人家店给砸啦!”

“瘦肉不是挺好嘛!”

“现在是好,那时候可是没人要,要知道肥肉拿回家还能放锅里炼油,正是缺油的时候,多宝贵,瘦肉有什么?吃了就没了。”

黄金平放了几枪,也没打到惊飞的野鸡,“这山里的野鸡真是越来越难打了。”黄金平又开始抽上了他的旱烟,吧嗒、吧嗒地,一路上就没看到他停过,基本上是一撮烟完了,又加上一撮,连打火机都省了。

“是这里的野鸡越来越少了吧?”

“也是,这里离市里不远,常年有城里人来这里打猎。我这杆铳也是有几年没有摸过了。”黄金平给鸟铳上了钢珠和火药,很是感叹地摸着光滑的铳身,“像你那次能碰到野猪,也是有福气,这山里早几年就很少能看见野猪了。”

“那你家那腊肉不是野猪肉做的?”

“外面很多地方都听说过黄家洲的野猪腊肉,野猪都没有了,哪来的野猪腊肉,都是自家养的山猪,不过,我们村这几批猪的话,都跟野猪是近亲。早几年,一到配种的季节,就有放养的母猪偷偷上山,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批猪仔,猪仔长大了,味道跟野猪的味道也差不到哪去。”

没打到野鸡,黄金平打到了几只白鹭,光线不好的时候,眼神不济的黄金平就准备下山。顺路把铁夹子收回去,七个铁夹子,也是空的,最后一个倒没有空,夹住了黄金平家的狗,狗夹得嗷嗷直叫,看它那凶相,也就是黄金平敢上前。

到家的时候,洪生民正坐在黄金平家的李子树下尝着李子,“老黄,你们这的野鸡、野兔子都到哪去啦?我就前几年吃过一回,那味道真是鲜,本想这次有时间来尝尝,这些小东西就是不露面。”

洪生民看着黄金平手中的白鹭,“别说,这白鹭的肉也鲜。老黄,你家这狗干嘛啦?”

“让铁夹子给夹啦!”

“你这还给它上什么药,好了也是残疾,干脆晚上杀了凑个菜。”

晚上,桌上的菜明显要比中午的菜要丰盛,黄金平老婆还杀了自家的一只鸡。狗肉最后端上了桌,算是全齐了。洪生民吃得浑身冒汗,“男人嘛!身板最重要。”洪生民给黄金平、胡来一人夹了一块狗肉,意味深长地一笑,“男人就得有公狗腰。”

吃喝完,黄金平送洪生民去睡觉了,胡来在院子里的压水机旁洗漱着,想着那天晚上在这里和黄金平老婆‘滋咯、滋咯’大半个晚上,胡来不由得心里就毛毛躁躁起来,黄金平虽然不在家,可是两孩子却并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