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也是命大,昨天没看到你醒来,今天估计你能够醒过来。”刘树根盛好汤端给胡来,“你要是还醒不来,我就把这汤放在这,闻着味,你自己也会爬起来。”

“叔,你也喝呀!”

“我在家喝过了,你喝。”

刘树根点了根烟,还没吸到两口,就被门外的胖护士寻到味走了进来,“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爱护一下公共环境好不好?”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刘树根慌忙倒着歉,用手掐灭了烟头,把烟灰扔进了垃圾篓,剩下半截烟收回了口袋。

“小来,你不恨叔吧?”

“叔,你怎么这样说?”

“要不是叔让你放下锄头,你也就不会让人打得住院。”

“我要不住院的话,我就得进派出所,你老人家就得给我送牢饭了。”

刘树根默默地把手伸到嘴前,当他意识到手里已经没了烟之后,才把手收回到身后,背着手的他看着窗外,“小来,我知道你满腹委屈,叔也是过来人,懂你,咱们出去后不去找事好不好?你身体好了,我就托人把你送到黄家洲去,你还年轻,在那里踏踏实实地干两年,东城市水库多,过几年叔也不养猪、不养牛了,跟着你去享福。”

刘树根这样说,是因为他太了解胡来的性格,那是有仇必报的,表面上笑嘻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背地里就会去把场子找回来。

“叔,你还年轻着呢?怎么说得自己七老八十样的,我都想说,最近你老人家老树换新芽,是不是又有一春啦!我现在去乡下也多,认得人不少,要不然,叔,我给你找个老伴?”

“打乱话。”本来一件很严肃的话,让胡来这样一搅和,刘树根也蹦不下去脸,“毛秃子堂兄弟不少,几房人得有十几口吧!要真按排号来说,这刘寨村是他们的祖辈先来。”

“好啦!好啦!叔,除了不要把我送走,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小子心里野着呢!能听我的嘛?”

“我要不听你的,我就不会放下那锄头,反正我就一个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怕谁?”

刘树根点点头,换了另外一种眼神看着胡来。

“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你就简单地夸我几句,别夸重了,我这人经不得夸。”

“夸你个魂,老招家的种钱呢?”

胡来很是不满地看着刘树根,示意自己都这样了,你还关心你那所谓的种钱,到底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真是个吝啬鬼,胡来从自己衣兜里取出钱,赌气地把它拍在刘树根的手里。

刘树根笑眯眯地数着钱,“你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这都是……。”

“存着给我讨老婆用的是吧?”胡来很是不满地抢着把刘树根的台词背了出来。

“知道就好。”刘树根把钱叠了一层又一层,用一个洗衣粉袋子装了,塞进内衣袋子里,用手掌按了按,想想不安全,让胡来看去了,又把钱拿了出来,别过身把钱塞到裤头上的表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