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虽然不说话,但他的脸色却已然令旁观众雄明了,刘正风恐怕当真识得魔教长老曲洋,因此个个看刘正风的眼神都不对了。

之后在费彬、丁勉、陆柏等三人的逼问之下,刘正风也亲口承认了自己认得曲洋一事。

刘正风承认之后,费彬从史登达手中接过无色令旗,高高举起,朗声道:“刘正风听着: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对此,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林风看着刘正风此时惨然模样,心中隐隐不忍,虽然他早已预见了这一切,也打定主意,能够帮忙便帮忙,若是不能,也只能作壁上观,但此时见他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悯之意。双手紧紧握着太师椅的两边,强忍着不站起来出言相助。

但见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古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语声落下,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第一个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之所以天门道长如此果决,是因为他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而他一走到左首,门下众弟子自然都跟了过去。

接下来,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对刘正风说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岳不群这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直入厅内群雄的心里,就连早早给他打上“伪君子”标签的林风听了他这一番话,也不禁有一丝动容。

然而刘正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哪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他这番话说得极是诚恳,群雄虽然不苟同他与曲洋的交情,却也禁不住为他这般重义气而暗自赞叹。

岳不群又劝了两句,终究不能撼动刘正风维护曲洋的心,他也只能长叹一声,走到了天门道长身侧。劳德诺、岳灵珊、陆大有等华山弟子也都随着过去了。

紧接着便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定逸师太望着刘正风,问道:“从今而后,我叫你刘贤弟,还是刘正风?”

刘正风脸露苦笑,道:“刘正风命在顷刻,师太以后也不会再叫我了。”

定逸师太合十念道:“阿弥陀佛!”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说道:“魔深孽重,罪过,罪过。”座下弟子也都跟了过去。

费彬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只要不甘附逆,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说道:“刘师叔,弟子们得罪了。”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都没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