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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时光,蔷薇怂恿大伙去附近的公园野餐,结果傅同学还没享受微风多久,甚至还没YY到偶遇帅哥什么的,就接到了家里大姐要来看她的消息,瞬间萎靡了。

毛毛问:“你姐什么样的?”

蔷薇答:“据传说,很小就出门打架,曾经抄着砖头出去打,除了上房揭瓦什么都干过。传说很多,标准级别的杀伤力5000,噩梦啊,我表哥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下,说起来我哥早年很帅的,近几年……唉,不说了,都是泪,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早残了二三十年嘛。”

“……”

朝阳惊恐:“她只是来看看你的总决赛而已,应该不会做什么事吧?”

蔷薇深沉地摇头:“你是温室里长大的,不会明白的。”

毛毛转头看向某处:“我们怎么忘了还有一个隐秘杀伤力一万的人在这里!”

此时正靠着树干打瞌睡的人被众人一喊,睁开惺忪的眼,只见面前三双发亮的眸子正闪着某种光芒注视着她:“开饭了吗?”

“阿喵,想吃什么跟姐姐们说,吃饱了,回头保护我们就全靠你了。”

结果傅家大姐来的当天,也就是隔天,蔷薇寝室全部列队恭迎,毛毛和朝阳也在,只有安宁因当时项目小组开会缺席,其实阿喵宁愿去列队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的。

“还有什么问题?”熟悉的徐式官方语调,此刻首位坐着的人正是他们组被临时安排进来的顾问,也可以说是成员,直白一点儿就是幕后老大。

安宁坐尾端,另外两位合作的同学各坐左右,其中某男小王同学似乎有些跟首座人较劲的意思,连番提出刁钻问题,对方倒并不介意,从容作答,最终小王同学颓然败下,问无可问,他私底下跟阿喵关系不错,于是朝阿喵挤眉弄眼,妄图得到“组长”支持,安宁真的很想告诉他,一、你向他问问题你已经输了;二、她像是会去自动找碴儿的人吗?而且对象还是他。

另一位合作的女生开口:“能否问一个私人问题,师兄?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您啊?”

小王同学啧了一声:“你这招也太俗套了。”

“你管我啊。”姑娘说着倒有点儿生气了,在有好感的异性面前是最恨别人拆台的。

安宁扣指轻敲了一下桌面,阻止两位同伴起火,首座的人翻了两张资料纸,抬眼扫了一眼在座的人,最后对那位女同学道:“在这里我们就谈你们要做的课题,至于是不是见过,同一个学校,也不是没可能。”

安宁觉得他讲话可真是周全,然而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词不达意,好吧,她自己有时也词不达意。

“李安宁,你的资料没填完整,怎么回事?”

他正看着她,安宁回过神来:“我填得很完整了啊。”

“出生年月,家庭电话。”

这种对于项目来说无关紧要吧……“可不可以不填?”

他的目光闪了一下,严肃了些:“你说呢?”

小王同学逮住时机立马帮腔:“其实这些不填也没事啊,而且,李安宁怎么说也是我们组长。”意思已经很明确,你得听她的。可显然徐莫庭并不在意:“我没说她不是。”

虽然回答了却等于没回答,但也无从挑刺,小王饮恨,忘了对方是外交学系的。

“我再补充一下吧。”安宁觉得她现在是典型的墙头草。走到他旁边填写的时候,原以为在浏览资料的人不会注意她,“这里。”

安宁一愣:“嗯?”

修长的手指点了一处:“出生地。”

“哦。”为什么连这种都要填啊?唔,感觉像是人口调查。

那天项目大纲讨论完后,小王同学是第一个走的,而那位女生要赶去活动,于是安宁负责善后,而剩下的那人,闭目养神中。

安宁将手头今天讨论的资料整理归档后,朝靠坐在椅子上休息的人望去一眼,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面颊上,脸色看上去竟有点儿透明了,想到他感冒可能尚未痊愈,就来这边忙了一下午,安宁的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徐莫庭……”

“嗯?”他睁开眼睛,望向她。

“你感冒好点儿了吗?”

他微扬了下嘴唇:“托福。”

今天其实是挺“和睦”的一次会面,只是两人在离开时发生了点儿意外,确切地说是碰到了一桩意外事件。安宁刚打开小教室的门,发现外面与之相连的实验室有人在,一男一女,而且,画面儿童不宜,虽然是傍晚时分,但还没到夜黑风高啊。阿喵当场愣在了原地,后面的人轻揽住她,将她往后拉了一步,她下意识要出声时对方先行捂住了她的嘴。

“你傻了啊。”他低低的声音里似乎还夹着些许叹笑。

安宁是反应过来了,可是,此刻身后人的气息吹拂着她的颈项,她的后背全贴着他,可以清晰地感觉他胸膛均匀地起伏着。安宁竟比先前看到那一幕纠缠热吻还要紧张了。

莫庭靠近她耳边轻声笑道:“别舔我手。”

哪有?她只是想说话,刚想要拉下他的手,结果外头两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谁?”

安宁再不敢动一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听着外面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声,阿喵长太息以掩涕兮:还是让她死了吧。

这是安宁生命中迄今为止最尴尬的一次记录。

当晚跟毛毛她们说起这事,当然前提是屏蔽自己当时这一边的处境,然后得到的结论是:“江大真是越来越开放了!”以及傅家大姐的一句:“恨生不逢时啊。”

2

傅大姐是来江泞市出公差的,为期一周,顺带看看妹妹,大半天下来已经跟毛毛她们混熟,此时她正靠在315寝室的窗户边,手上夹着一根燃着的烟,仰望天空,一半明媚,一半忧伤。

毛毛刷着网页感叹:“这几天青岛在大阅兵,N多水兵啊!好想立刻飞过去围观!”

蔷薇呵呵笑:“毛,你越来越风流了。”

毛毛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啊。”

傅大姐道:“谁的风流比过我?”

“嗯……有一个人。”一道慢慢悠悠的声音,“他14岁就结了婚,几乎五年换一个对象,对象包罗万象,有萝莉、御姐、烟花女子。”

“……”

傅大姐眼角抽了一下:“小姑娘,你写小说的吧。”

安宁莞尔,指了下电脑:“别人写的,挺有意思的。”

蔷薇:“姐,你放过她吧,她不是有意的!”

傅大姐:“你脑子有病啊。”

当晚傅大姐便搂着阿喵同学去看电影了,大姐看人一向凭直觉,相中就能瞬间玩儿一起去!可怜阿喵这只日行性动物,夜间活动堪比精神折磨,可又不擅长拒绝人,而旁边朋友更是全躲墙角毫无义气,于是只能半夜……其实也就七点钟,出门看电影了。

看的是《蝎子王》,对于一只喜欢考据的喵来说,很痛苦,故事发生在金字塔时代之前……最早有史料佐证的阶梯金字塔始建于公元前27世纪,应该是第三王朝时期,与此同时,黄河流域的熊氏族长姬轩辕正在和九黎部落掐架,“所以如果影片大环境设置在公元前27世纪之前,那应该是一个遥远的近似于传说或者神话的时代,这个时代会有马镫和火药吗?唔,虽然他们自称是中国来的魔粉,可是,黄河流域还是氏族社会啊。”

后半段阿喵完全是歪着脑袋在睡觉了。直到身边的人咳了一声:“小姐,散场了。”

安宁睁眼发现右边位子上的大姐不在了,而自己则靠在另一侧的一位男士肩膀上,立刻端正坐姿,非常不好意思地道了声“对不起”。

对方笑了一下:“电影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