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什么时候去找钉子户了?我怎么不知道?!”江姐哭着,声嘶力竭地朝大头喊。

“啊?你连他什么时候去的都不知道?”大头瞪着眼,难以置信地说,“那你们那块地,是怎么拿下来的?要不是小炎,带伤跟那些钉子户周旋,你能让他们搬迁?!”

“那是我们公司李恩旭干的!怎么可能是王炎?!”她哭着,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我曰他亲妈!你们公司,怎么都是些臭不要脸的人!”大头一下子就怒了!“你这个老总混蛋,手下的员工更他妈傻逼!你去问问,你现在就去问问那些钉子户,那个大胡子,到底是谁让他们搬的?!艹!”

江姐摇着头,不停地抹着眼泪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说着,她突然抬起头,满脸幽怨地看着我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姐!你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说?!”

我仰起头,控着眼睛里的泪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她咬着牙,伸手指着我说:“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你!”她猛站起来,含着眼里的泪,使劲跺了跺脚说,“你是要气死我吗?”

大头点上烟,深吸了一口说:“怎么?后悔了?我还告诉你,当年小炎在科大的时候,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年年拿奖学金!他要不是为了我,被学校取消了毕业资格;我跟你说,我们学校,本来是要保送他去中科院的!我的兄弟,比你那个狗屁李恩旭,强八百倍!”

“行了大头!”我跳下三轮车,拉着大头说,“既然她不让道,那这破三轮车,咱不要了,回头买个新的!”

“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女人也他妈一样!”说完,大头对着三轮车,狠狠踹了一脚;结果地上雪滑,被三轮车一弹,直接摔了个大屁股蹲儿。

我赶紧把大头扶起来,沿着胡同的缝隙就往外走。

可我们还没出去,一直白皙的小手,却死死拉住了我;“小炎,姐错了,真的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一直相信李恩旭!你知道的,我神经大条,马大哈一个;有些事情,我真的是不知道!”

我点点头,掰着她的手说:“嗯,现在你知道了吧?可以松手了吗?江韵,我从没怪过你什么;你帮我,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咱们之间,貌似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吧?我既不住你家,你也不是我上司,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

“不要!”她近乎霸道地拉扯我,沙哑着嗓子说,“小炎,你…你叫我姐好吗?你不要这么冷漠,我知道对不起你,我…真该死!”

“嗯,姐!我知道了,我也原谅你了。你松开我,咱们各忙各的吧。”说完,我使劲掰开了她的手,跟大头一起,沿着雪的尽头走去。

离开那条胡同后,我哭了;我也不知道为何要哭,我明明那么恨她,恨她相信李恩旭,恨她污蔑我小心眼儿,恨她和李恩旭,在医院里那样气我!

有的时候,爱一个人是很难定义的;越爱就越恨,越恨心就越疼,想忘忘不掉,爱与恨彼此撕扯,让人痛不欲生……

“还是喜欢她?”大头搂着我肩膀,叹了口气说,“我算看出来了,那美女姐姐,对你也挺有感情的。如果喜欢,去跟她表白吧,我有预感,你肯定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