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公子是江南大世家的嫡子,据说生而有才,少而姿美,不但于文彩一道无人可及,而且颇通音律,曾有一曲动江南之说,是江面最有名的公子,况且华家这个江南大世家,由来己久。

既便是乱世而不倒,可见其底蕴之深厚,据说在前朝,还曾经出过几位帝师,又有几位皇后也是出自华家,可以说是江南清流一带的代表,这样的世家,己不仅仅是一家一国的了,不只在楚国,既便其他地方也一样,因此,既便是新朝,对他们也是恭敬有加。

只不过,这一代,华家出仕的不多,特别是进到京城的就更少,至于这位月明公子,虽然没入仕,但却掌管着整个家族的命脉,手下大大小小的商会,延伸到各个地方,财力惊人,而且最主要的他的财力,并不只在这一个国家。

这样的一个人,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宁雪烟唇角泛起一丝苦笑,重新低下头,掩去心底的酸涩,她既不识夏宇航豺狼薄情的性子,也不知道自家大哥非常人,所以最后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说不得还真是怨不得别人。

“怎么样?宁兄,华公子,你还信不过,若不是我严家和华家是故交,华公子也不会在进京的时候,落脚在我家里,如果宁兄有想法,华公子哪里稍稍拿出一点来,我们两个就可以分得极大的利润。”严兄心情高兴的接过话题,游说宁怀靖道。

另一边,华云恒微笑着接过茶壶,优雅的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品了口茶,点点头。

站在他身边的小厮,大方的赏了一块银锭给边上候着的伙计,伙计点头哈腰,一个劲的道谢,被小厮挥手让退了下去。

做生意?宁怀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他不想,一方面他手里的确也没什么钱,虽说有些家用,但这些家用,对于做生意来说,根本就是不成比例,他虽然没做过,但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手里这点,相对于华家那样的大世家来说,几乎跟打赏个下人差不多。

更何况,他现在的重心在读书上来,如果想真的得到宁祖安的重视,想让玉氏过的好起来,宁怀靖就必然争气,如果能够金榜得中的话,宁雪烟私下里帮他分析过,太夫人必然会让宁祖安扶玉氏为平妻。

必竟侯府子嗣本就不多,如果宁怀靖真的出息了,总不能让他顶着个庶子的名头,比别人矮了一截。

这话说的极在理,宁怀靖也很听得进,所以不管是财力,还是心力,他都不会这么做。

“多谢严兄美意,只是我这里有些问题,又是才回了侯府,许多事,做不了主,还望严兄和华兄见谅。”宁怀靖苦笑一声,满带歉意的道,他虽然很想和这位名闻天下的月明公子交往,但也不是靠这种方法。

“宁兄,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只要随便拿出些本钱,华公子那里就可以替我们周转。”严兄一听宁怀靖拒绝的这么干脆,急道。

“真的不用,多谢严兄和华公子。”宁怀靖果断的摇了摇头,那他就更不能占了,看这意思,分明是沾月明公子的便宜了,他和月明公子才是初识,交浅言深,初次见面,就占人家便宜,非君子所为,所以这一次,宁怀靖态度更加坚决。

“宁兄……”严兄还不死心,还想劝。

那边的华公子己笑着摇了摇手,示意严兄停下来,把手中的茶朝着宁怀靖微微一扬,温雅的笑道:“宁二公子心意己决,严公子就不要再劝了,月明这里以茶代酒,敬宁二公子一杯,这以后愿和宁二公子把酒论交。”

“好,多谢月明公子体会。”宁怀靖原就欣赏月明公子,很有结交之意,既然人家也表示了要相交的意思,当然点头,拿起手边的茶,朝着华云恒扬了扬,喝了一大口。

那边严兄见劝说无益,皱着眉,不甘不愿的也陪了一口。

接下来,三个人就天南地北的谈了起来,话题从诗书之论,又谈到时下的一些新鲜事,华云恒因为是才上京,不太熟这个方面,到最后,就是他在边上含笑听,宁怀靖和那位严兄一边笑一边谈。

“宁二公子,今天你们府上是不是又出了事了?”严兄突然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问道,立时使得原本风光霁月的话题,多了几分猥琐,特别配合着这位严兄似笑非笑的样子,怎么看猥琐的很。

宁雪烟原本在一边装哑巴,但这时候却不得不抬头,偷偷的扫了一眼华云恒,眼底闪过一丝幽深,只见他英俊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却不急不燥,四平八稳,大家风度,含笑不语,静等下文,倒是宁怀靖多了几分不自在。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护国侯府的子嗣,宁雨铃闹这么一出,丢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