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当年的事……我……我不知道。”玉氏瞳孔紧缩了一下,随既含泪道。

“玉清,你还狡辩不成,当年的事,你是真的一无所知吗?人在做,天在看,因果之报,不是没有!”菩萨的声音一直不温不火,却让玉氏心神大碎。

她记得自己当年原只是一个小丫环,后来得了自家公子的眼,成了他的通房丫头,她原也不敢多想,只想一辈子侍候公子和未来的少夫人,等以后生下一儿半女的时候,当好一个妾室就是。

因为少夫人没有进门,所以府里也备有汤药,每一次,太夫人都会让人送来,她都有用,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查出有孕,那时候,说起来她虽然害怕,却带着浓浓的喜悦,太夫人那里一再暗示,就算是有了孩子也没什么,那意思是要她生下这个孩子的吧!

可是最后的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因为她和她肚子时的孩子挡了少夫人的道,所以少夫人要把她赶走,在那样的一个冬天,她只收拾了两件衣服,身边连一个人也没有,就被赶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生靖儿的时候,只有庄上一个老婆子帮她,生了一天一夜,她从鬼门关里活过来,抱着初生的儿子大哭起来。

原来自己的儿子也是府里的少主子,可是现在不但没有名份,而且还生活在庄子里,成了最下等的人,她如何不伤心,如何不难过。

这只不过都是因为少夫人要进门,所以扫除一切障碍,而她就是少夫人的障碍。

为什么会这样,她又不想跟少夫人抢什么,她会安安份份的守在后院,安安份份的养大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让自己生的儿子跟少夫人去抢什么,可为什么既便是这样,少夫人都容不下她和靖儿。

伤痛的压抑的哭声从玉氏的嘴里溢出,身子软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掩面,哭的浑身颤抖,这是藏在她心头最大的不甘,是她的执念,也是她多年来的心结,她把一切的恨都归于明氏,只觉得明氏造成了她的不幸。

所以对于明氏出事,她没有半点不安,觉得这就是她的报应。

可现在的算什么,为什么菩萨会觉得自己做了错事,要报应到自己儿子身上。

“她……她害了我们母子,为什么,为什么……”

“玉清,她何曾害了你们母子,是宁祖安自己发誓说要娶明氏一人,并且骗她一生一世,只娶她一个,明氏根本不知道你是谁!”

幽幽的声音,仿佛有穿透力一般,落在玉氏的耳中,“如果你执迷不悟,你儿子就只能罪有应得。”

这话说完,菩萨的声音似乎袅袅的消失在黑暗中。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玉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激动的抬起头,大叫辩解道:“菩萨,菩萨,是我的错,可我当年也没做什么,就只是隐瞒了一些事实而己,这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罪过,这罪过不是应当让现在的侯夫人来背吗!是她害了明夫人。”

想到自己的儿子,现在还生死不知,玉氏怎么能平静得下来。

自己真的没做过什么大的坏事,为什么全算在自己身上,侯夫人才是幕后的指使者,为什么这报应会落到自己头上,会报应到靖儿身上。

玉氏这会想到儿子,几乎要崩溃了!

“当年的事,会一个个清理,玉氏,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上天自然会审明当年之事。”菩萨的声音,依然不带一丝火气,玉氏这会心神俱碎,也根本没注意到菩萨声音中的那一丝颤抖。

原来真的是落在这个玉氏身上,还以为表妹弄错了,一个被扔在庄子里的女人知道什么,可偏偏她却是知道内情的,当年的事,父亲查了又查,却依然什么也没有查到,仿佛当时的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和宁雪烟一样,明元化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的姑姑,绝不可能是这种自轻自贱的人,怎么也不可能和个下人有什么事,况且凌氏还因为这事上台,无论从哪一方面看,这事最得利的就是凌氏和宁怀远。

如果说没有猫腻才怪。

他这次连夜赶出来,就是为了到这里,知道城里这时候传出宁怀靖要抵命的话,必然会让玉氏心神俱碎,这是最好的突入口,这时候的玉氏应当是最容易攻破的。

表妹果然没看错,坐在横梁上的明元化看着下面的玉氏,怒火在眼中跳跃,知道这时候正是最佳的突破口,一桩十多年前的隐密,就要被揭发出来,如何不激动。

他一定会帮着表妹,替姑姑讨回那么多年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