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荣送这位新来的医生走出别墅。

医生离开后,一人走到他身侧:“荣少,找到大少奶奶了。”

单荣视线里撒了把冷光:“很好,带路吧。”

一辆辆车相继离开别墅,看得出,单荣对安素的重视。

许苑看到车队逐渐消失在视线内,她站直身,从树后走到空旷的场地,别墅近在咫尺,许苑却紧张地浑身发抖。

她竭力让自己冷静,走到门口,管家打开门看到是她:“许小姐?”

这里的人,自然将她的脸记得滚瓜烂熟。

许苑仰起头,朝着别墅某处看了眼:“单荣让我来取个东西。”

管家不由起疑:“荣少亲口说的?”

“不然呢?”

“这,荣少说了,除他之外的人一概不准进入。”

许苑不多废话,直接掏出手机,找到单荣的号码后拨通:“那你直接跟他说吧。”

她说着,将手机递出。

管家知道单荣方才有事才提前离开,这会儿恐怕不好打扰,他犹豫了下,最终做出让步:“您请进来吧,荣少让您取什么东西,我们来拿就好。”

“不用了。”许苑挂断电话,跟着管家走进别墅,这的构造同富人区那幢相差无几,她直奔楼梯,“我自己去,你们笨手笨脚的。”

“许小姐,等等。”

许苑不顾管家阻拦,径直上了二楼。

一拐弯,她看到几名保镖守在一个房间的门口。

她看了眼,神色稍紧,尽量表现出常态,许苑朝那边走了几步,一名保镖伸手一拦。

许苑不耐烦地将他推开:“我进去找个东西。”

保镖双脚像钉了钉板,纹丝不动,身强体壮的保镖垂眼冷漠盯着她看:“您要的东西不会在这里。”

“单荣让我来的。”

保镖继续冷冷看着她。

许苑握紧拳头,犹不死心,朝紧闭的房门一指:“怎么,如今他大哥就这么被你们关在里面,连人都不让见了?”

这话果然奏效,保镖面部显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这是荣少的意思?”

“是不是,你们要不然就自己问去。”许苑抱起手臂,倚靠起一旁的墙面,好整以暇地侧目望着他们,她嘴角勾了下,带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我就在这儿,跑不了,你们如若不信,直接问他好了。”

许苑没给自己留退路,她今天,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话都说到这番地步,知道大少活着的人也必定是荣少最信任的,既然如此,他们也无话可说,纷纷让开了身。

许苑推开房间,深吸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她打开灯,床上果然躺着个人。

光线冲破层层叠叠的黑暗,悉数打落在男人的面容,一段段描绘出他的轮廓来,他的眉眼和记忆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那么地熟悉而生动。

许苑眼眶泛红,急忙捂住嘴,走上前的双腿不住发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使劲揉了揉,生怕是看走了眼,空欢喜一场。

好在这不是梦。

她轻手轻脚走到床前,怕惊动了外面的保镖,许苑在床边蹲下身,近乎半跪的姿态握住了男人带有温度的手。

她向来高傲的性情,却为了这个男人可以卑躬屈膝。

这都无所谓的,她泣不成声,哽咽地无法呼吸,许苑胸口使劲起伏了好几次,才终于让嗓子发出破碎的声音:“单霖,真的是你,你没事。”

许苑轻推了几回,直到无论如何都不能叫醒这个男人,才意识到,他是真的无法醒来。

她大着胆子,一点点揭开被沿,男人藏于暗处的身形也逐渐展露于眼前。

他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由于长年卧床昏迷,不再似当年那般健硕。

许苑视线定格在男人的腹部,她记得那道伤口,这一刀让他丢掉了半条命。

她手指颤抖着,无法克制地贴附在男人的腹部,抚摸着触目惊心的伤疤:“我看到安素了,她当初害了你,又嫁祸给我,单霖,我们都上了她的当。”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许苑不敢哭出声,伏在男人的胸口呜咽不止。

林青去喝杯水的功夫,再回来,床边多了个站得笔直的人。

沈丛恭敬朝她说道:“军长请您过去一趟。”

“去哪儿?”林青放下水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