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南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他伸手捏住路晓的下巴,眉宇间爬上抹冷厉:“谈可以,敢说一个走字,我就在这儿要了你。”

这话果然凑效,路晓知道,他是个向来说到做到的,这种事儿肯定做得出来。

可除了这,她也没什么跟他好谈的。

车厢内沉默下来,凌安南打开车窗,倒退的景色在眼角飞驶时别样生动,可从前那么亲密的两人,此时谁也无心看风景。

安静了会儿,她脑袋歪在一旁,双目盯着窗外的夜景,时间久了,就在夜色中渐渐沉睡了过去。

梁若仪被噩梦吓醒,她这会儿又清醒了些,坐起身后,她环顾四周,立刻就明白身在何处了。

之前她也短暂醒了次,护士进来喂药时,她出声拒绝,就被几个护工将四肢压在床脚,把那药强行灌了下去。

此时,旁边的病床上空无一人,房门也是关着的,梁若仪定了定神,能听到走廊内传来十分夸张的吵闹声。

她有些害怕,缩着肩,四面都是白色墙壁。这地儿,就是没病的呆上几天,说不定都弄出精神病来。

门外,出现了一道人影。

一个陌生男人推门而入,这样的突如其来,梁若仪吓得一颤,提起双脚缩回了被子里去。

男人走到床头,盯着她,就问了一句话:“想回家吗?”

“想。”她回答地毫不犹豫。

梁若仪被带走时,没有人上前阻拦,一切都进行地那么顺利,她也没想到,这个陌生男人就放她回家了。

而且,男人的车一直开到家门口,她揣着忐忑不安,直到目的地,这才松了口气。

她推开门,要下车之际,男人这才出声问道:“五年前对付林青那事,是你做的?”

被堂而皇之地提及,梁若仪一怔,想到他帮了自己便没有隐瞒:“是我。”

男人神色里讳莫如深,透过内视镜看她一眼:“回家去吧,你爸说不定已经急死了。”

“谢谢。”梁若仪感激地点点头,开门走了下去。

男人看着那道身影敲开了家门,把车开上路,隐藏在潭底的是暗涌怒潮。

他打个方向,等后视镜里的身影完全抹去后,拨通了一个号码:“你正找的人,已经回家了。”

“你是谁?”陈瞿东看下来电,是个陌生号码,“你说我要找的人,又是谁?”

“现在去梁家,肯定不会有错。”

陈瞿东心里一惊,找到了?

那头说完就挂了电话,陈瞿东顾不上思考那么多,先飞快赶了过去。

酒吧,包厢内。

慕离将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凌安南低头一看,正是之前林青收到的,路晓被五花大绑的那张照片。

他拿起细看后脸色骤变:“这照片,什么意思?”

慕离将事情原委大概一说,凌安南就觉奇怪,自从路晓被房东扫地出门,他一直暗中派人跟着,她的安全没半点疏忽。

可这照片,一看就是近期拍下的。

他盯着照片上的地点,由于包厢内光线晦暗,并不能十分看清,可这么看去,他似乎已想到了什么。

林青的电话这时打了进来:“回来吃饭吗?”男人眉目渐染笑意:“在家洗干净等我。”

林青切了声,没说两句就把电话挂断了。

慕离看凌安南脸色一点点变化,心下明白几分。这也没他什么事了,他站起身,这就打算走。

他离开之际,凌安南忽然在身后喊了他一声。

慕离转身,扬起的手臂将外套穿在身上:“怎么?”

凌安南却像卡了壳一般,没了下文:“没什么,你先走吧。”

慕离饶有深意地看他一眼,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的深邃,一时间令人捉摸不透。

凌安南回去的路上,把关着莫少的仓库图片对比了下,果然一致。

他一个头两个大。

在单荣地盘上行动,当初,凌安南是做了笔交易的。单荣想借机扩大在A市生意,凌安南择日回到凌氏后,第一件事,便是为他打通这层关系。

可现在?

男人隐隐觉得,那个单荣似乎没表面那么善意。

翌日。

路晓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却由于先前睡眠不足,一直睡到下午。她手指动了动,有了意识后,很快便醒了过来。

浴室的水声哗啦啦撞击耳膜,听在她心里,就仿佛被放在笼上反复蒸烤。

路晓掀开被面,落在他手里,已经做了最糟糕的打算。

果然,她身上衣服已经换掉了,纯白色浴袍在身,带子松垮地系在腰际。

路晓下了床,找了几遍都没见着一件能换的衣服,她大失所望,却不想错失这个时机。

浴室内,水声不断,男人显然还在洗澡,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手掌落在门把后,小心转动——

“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