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对我太好了,我已经很爱很爱你,可我还是会怕我的爱配不上你对我的好!

湛蓝的天空,蔚蓝的大海。

一只灰黑色的小船漂浮在海中央。

海面上没有一丝风,海浪温柔得犹如婴儿的摇篮一般,轻轻地一摇一晃。

我在海里游弋,那么快乐、那么自在,就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鸟儿飞在蓝天中。

突然,爸爸、妈妈又开始吵架,我一着急,腿抽筋了,海水灌进了我的口鼻,我双手无意识地挥舞挣扎着。爸爸、妈妈却忙着吵架,谁都没有留意到我。

我向水下坠去,我不停地挣扎,却越挣扎越下沉。

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失去了呼吸,整个人像一缕白云般,一直飘向海底、一直飘向海底……

我猛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不停地大口喘着气,就像是真的差点窒息而亡。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渐渐平静下来。自从我克服心理障碍,敢穿着救生衣下海后,就很少做溺水的梦了,但偶然做一次,总是让人觉得好像真死了一次般的痛苦。

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不愉快感,我下意识地去想快乐的事……我想起了昨夜吴居蓝的求婚,总觉得幸福美好得不像是真的,不会只是黑夜里的一场美梦吧?

我急急地举起手,看到了我连睡觉都舍不得摘下来的蓝色戒指,才确定一切都是真实的。

吴居蓝确确实实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了!

我凝视着手上的戒指,微笑着说:“早上好,吴夫人!”说完,我用力亲了下戒指,精神抖擞地跳下床,去刷牙洗脸。

我下楼时,吴居蓝已经在吃早餐。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向我。

我走到餐桌旁,笑着说:“吴先生,早上好!”

他被我的称呼弄得有点莫名其妙,疑惑地盯着我。

我背着双手,看着他,甜蜜蜜地笑着,没有一丝要答疑解惑的意思。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把准备好的早餐放到我面前。坐下时,顺手在我脑门上敲了下,“吃饭了!”

我坐到他身边,一边喝牛奶,一边神神秘秘地问:“想不想知道我在高兴什么?”

吴居蓝瞥了我一眼,完全看透了我的鬼伎俩,淡淡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告诉我。”

我懊恼地说:“不管我要说什么,你都应该先说‘我想知道’。”

他配合地说:“我想知道。”

我愉快地说:“我不会告诉你!”

吴居蓝一边用刀叉切着培根,一边表情淡漠地说:“真难以想象,我竟然和你进行这么无聊的对话。”

我瞪着他,“吴先生,你什么意思?”

他头也没抬地说:“难以想象的不是对话无聊,而是,我竟然甘之若饴。”

我就像是突然掉进了蜜罐里,从头到脚都冒着甜蜜蜜的泡泡。可那个说着甜言蜜语的人却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是在说甜言蜜语,不管表情,还是语气,都如同陈述客观事实般淡然平静。

我笑眯眯地看着他,越看只觉得越开心,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吴先生”,吴居蓝抬起头,对我说:“我在这里!”然后,他转头看向走道,淡淡地问:“你们看够了吗?”

躲在墙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的巫靓靓和江易盛讪讪地走了出来,巫靓靓急急忙忙地解释:“我是怕打扰你们。”

江易盛没有那么多顾忌,走过来揉了一下我的头,坐到了我身旁,大大咧咧地说:“我就是想看一下某个脸皮超厚的女人脸红的样子。”

我得意地扫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江易盛咬着面包,不怀好意地说:“是吗?吴夫人!”他非常有意地加重了最后三个字。

糟糕!小秘密暴露!我立即心虚地去看吴居蓝,没想到吴居蓝也正看向我,两个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我的脸唰一下就变红了。我忙说:“江易盛胡说的!我叫你吴先生才不是那个意思!”

江易盛哧哧地笑,“拜托!吴夫人,你智商能再低一点吗?这种解释和招供有什么区别?”

我再不敢看吴居蓝,转头瞪着江易盛,简直恨不得把手里的牛奶泼到他头上,青梅竹马什么的最讨厌了,一点秘密都藏不住!

江易盛不但不惧,反而拿出手机,迅速地给我拍了几张照,笑眯眯地对吴居蓝说:“吴先生,想要赎回吴夫人的恼羞成怒照,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我就发朋友圈示众了!”

我气得要捶江易盛,“你敢!”

吴居蓝平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照片发我手机,条件随你开。”

江易盛愉快地说:“成交!”他对我做鬼脸,“吴先生已经摆平了我,吴夫人请息怒!”

我心里又尴尬,又甜蜜,悻悻地放开了手,低下头,做出专心吃早餐的样子,没有一点勇气去看吴居蓝。

早餐快吃完时,巫靓靓问:“Regulus,你今天的安排是什么?需要我做什么?”

吴居蓝问:“船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一艘配置齐全的小游艇,有两间卧室,非常安全、也很舒适。”

江易盛诧异地问我:“你们今天要出海?”

我抬头看吴居蓝,今天是阴历十五、月圆之夜,吴居蓝肯定自有安排,我不敢擅自做主。

吴居蓝说:“我要带小螺出海,你们不用去。”

巫靓靓忙说:“Regulus,我和江易盛一起去比较好,我知道您会驾驶船,但我有开船的驾照,而且熟悉这艘船的所有设备,多一个会开船的人总是安全点。”

吴居蓝想了想,说:“好!”

巫靓靓看吴居蓝答应了,转头叮嘱江易盛:“待会儿收拾行李时,多带一点衣服,我们要在海上过夜,晚上会很冷。”

江易盛惊讶地问:“这么早出门,还不能当天往返,要去的地方很远吗?”

吴居蓝说:“纽约附近的海水太脏了,我们要去深海。”

“哦!”江易盛以为我们是为了看到好的风景才要去深海,我却明白吴居蓝的意思,他是真嫌弃纽约附近的海水脏。

淡蓝色的天空、深蓝色的大海,白色的游艇行驶在海天之间,放眼望去,蓝色几乎成了唯一的色彩,无垠又纯粹。

我靠坐在背风处的甲板上,晒着太阳,惬意地舒展着身体。

江易盛和巫靓靓却身体僵硬,神情凝重地盯着船舱,因为我可爱的老古董吴先生根本没有驾驶过设备这么先进的船,他又傲娇地拒绝了巫靓靓的帮助,竟然一边翻看着说明书,一边开始学着开船。

但凡看到说明书上某个没有见过的功能,他立即像小孩子试驾玩具船般,兴致勃勃地试验起来。

江易盛眼含热泪地说:“我们这是真船,我也是真人啊!”

白色的游艇像喝醉了一样,歪歪扭扭地行驶着,时不时还会突然发出响声,冒出一个新鲜的功能,吓人一跳。

江易盛不敢再看,无力地瘫靠在舱壁上,哭丧着脸问巫靓靓:“这真的是他的船?”

巫靓靓也没有勇气继续看了,小心地说:“是老板的船,只不过……他是第一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