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她听着花青低沉的声音,桑月心头的怪异越来越浓:果然,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这女人长得如此美,却有一副如此沉如男子的声音。

素知这女人不喜欢与人接触,桑月也不那种子动不动就与人熟的性子,今天来送点吃食不过这陈二郎时不时的关照她家生意,两家的孩子又爱玩在一块,加上庄大牛的交待这才来了。

看她似乎不怎么热情,桑月淡淡一笑:“今日做了点新鲜吃食,你家儿子在我家吃了。想着你一个人在家,想着就给你送一碗来,省得你烧火了。”

篮子上的布一揭开,一股浓浓的香味蹿出花青的鼻子,那淡淡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谢谢庄夫人,恭敬不如从命,花青就不客气了。”

这么官腔官调桑月有些不习惯:“我以后叫你花青,你就叫我桑月吧,我们乡下的粗人不习惯啥夫人小姐的叫法。这个面得赶紧吃了,放久了会糊掉,这个汤是香菜蛋汤,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要是怕辣就别喝。我走了,你慢慢吃。”

花青没说话,提着筛子站在门口,看着桑月消失在家门口的背影,这才轻轻关上门回了屋。

土豆面中的酸辣都不足,因为孩子们要吃。

可这碗酸辣蛋汤,虽然很稀很稀也非常辣,却喝得大妮二妮呼啦啦的叫好喝。

看女儿吃得开心,可一见有朱家兄妹在,李桂花瞪了两姐妹一眼:“你们是女孩子呢,小心让朱家哥哥看了笑话。”

这话一出,马大妮手一抖,顿时脸像火烧一样红了起来…

看李桂花教训马家姐妹,朱香枝大大咧咧的说:“三姨,我们可是一家人呢,一家人在一块吃饭,穷讲究个啥?我比起大妮姐与二妮妹妹,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呐,你别说她们了。”

桑月看马大妮不自然了,笑呵呵的开了言:“就是,一家人穷讲究个规矩做啥?人生之快事,莫过于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来得爽啊!”

“你哪是女人,我看你就是个土匪婆!”

桑月手一伸:“我是个土匪婆行吧?既然是我的肉票,哪能还给你吃香的喝辣的?来人,把这小子给我绑在门外,让他喝西北风去!”

“哈哈哈…周哥哥要喝西北风了!”

看着周榆那一脸狗、屎模样,孩子们顿时一阵暴笑…

就在一家人吃着土豆面、喝着酸辣汤的时候,庄大牛也正与其他三人坐在山洞中烤着火吃着饼。

张大虎端起瓦罐狠狠的喝了一口酸辣汤,呼叫着:“大牛哥,你家嫂子还真是个天才,竟然给你切了一包酸菜条子让你烧汤喝。这大雪天里吃上几口,真是太爽了。”

沐四却纠正他的话:“大虎哥,嫂子这什么炸面,你不觉得放在这汤里更好吃?这炸面配着腊肉条子、酸菜梗子一煮,可真是浓香四溢。”

陈二郎咬着煎饼面带笑意:“大牛兄弟,这饼也烙得真香,我可是头一回吃这么香的烙饼。下回进山能不能与你媳妇说说,这山中的粮食就包给你了,我们算钱给她如何?”

庄大牛笑呵呵的说:“这饼可不是我媳妇烙的,是我三姨按我媳妇的法子烙的。其实我媳妇,动脑子比动手要强多了。要是你们觉得这些个好吃,没问题,下回我多带些就行了。”

这兄弟是在夸他媳妇聪明么?

不得不承认,人家有骄傲的本钱,因为桑月确实聪明。

张大虎闻言一脸羡慕:“大牛哥,自从桑月嫂子来了后,你的日子可是翻天覆地的起了变化啊。刚来时大伙都说你傻了,竟然花了十两银子帮一个瘦弱的小寡妇还债,二牛还说她肯定得抛弃你跑了。现在看来,你真是个有福之人,这么能干的媳妇,真是老天照应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