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出来的时候见庄大牛正在忙,而她实在是无所事事,闲得无聊的她便拿了个凳子坐着帮他递泡好的稻草:“这草鞋好打么?我看你打得真平。”

媳妇出来陪他打草鞋,庄大牛心里更是高兴了。伸手接过桑月递来的稻草,一边压在草尾上,一边笑笑:“也没什么好打不好打,反正打习惯了,这草鞋打多了也就熟练了。”

桑月知道他自小就是个童工,于是问:“你多大学打的草鞋?”

问到这事庄大牛还真得想想:“好似是四岁还是五岁,年头多了,我就不记得了。”

四五岁就学打草鞋?

桑月还是愣住了,她四五岁的时候在做什么?

她似从她记事起,直到八九岁才开始帮着奶奶扫地、放鸭子、喂鸡吧?

看着这傻乐的大蛮牛,桑月倒是有点心疼他了:“那么小,你的手抓能得住这么粗的绳子么?这个似乎很要力气呢。”

见她有兴趣庄大牛便兴奋的与她说了起来:“力气倒是要些,小时候抓不紧,我爹会在我身后帮我抓着,紧紧的打了几次也就掌握了要领,然后就越打越好了。先是打我自己穿的,后来连爹娘的草鞋也由我打,再后来爹娘没了后,弟弟妹妹的也是我打…”

庄大牛淡淡的叙述着这些年自己打草鞋的经历,虽然语气很淡,却听得桑月有点心酸:才几岁的孩子就成了家中半个顶梁柱,还不得亲娘的喜爱。十二岁起就顶起了一个家,十五岁起开始当爹又当妈…

曾经桑月觉得自己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爸妈把她扔了让她成了个弃儿,爷爷奶奶虽然人好可却是能力有限,家中日子过得清苦。

可此时与庄大牛的命运比起来,桑月觉得自己就是从福窝里走出来的人,此时她更不知道在她的心中不自觉对他增加了许多心痛。

“大牛,你教我打草鞋吧?无事的时候,我也可能打发时间。”

这是真心话,这时代实在太无聊了,让桑月天天睡懒觉,她怕自己睡废掉。

庄大牛一听却连连摇头:“不不不…媳妇你不要学,家里就我穿草鞋,用不了多少。”

他的媳妇怎么能让她穿草鞋?

他娶媳妇是娶来睡觉生娃和心疼的,哪是娶来打草鞋穿草鞋的?

庄大牛发誓,不管到了什么地步,他也不会让他的小媳妇跟着他穿草鞋。

桑月却认为自己现在是没穿草鞋,也没准备以后长期穿草鞋。可是她想着自己还得在这里发家致富,以这里的条件,以这草鞋的方便,这一段时间恐怕有的时候也免不了要穿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