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给三织造定了基调,杭州织造算是另案,下了密旨给他:把亏空还上,这差使还是你。【虾米文学xiaienxe]另外两个人,胤礽是一点功夫也不想跟他们耽误了,统统叫回京里来。

对于当差十三阿哥为曹、李二人说了一句:“他们虽是奴才,也是江南经营数十年,一朝回京,不如有何安排?若是就此沉寂,怕面上不好看。”

“他们原就是包衣,主子用得着他们,给了优差,几十年间沽名江南、结姻帝室,还要怎么好看?!”胤礽一丝口风也不松,“他们比京中多少红带子、黄带子都要惬意、威风,要怎样才叫他们觉得面上好看?内务府还有银子叫他们亏空么?”

允祥低下了头:“是臣弟想岔了。”这一个人再人品,看到他从高处摔下来,不明真相群众都会觉得惋惜,何况曹李二人对主子还是够恭敬。

胤礽缓了一口气:“他们不合管钱!别跟我提迎驾事儿,杭州织造没迎驾么?先帝旧日奴才,我亦不想赶杀绝,只盼他们自己识相。”

“那——这两处织造就出缺了。”您看谁合适啊?

胤礽皱一皱眉:“江宁织造给李锴,苏州织造么——叫蒋霆去!”

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十三爷心里嘀咕着应命而去。

蒋霆,相信大家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这个李锴,却是头一回出现。李锴,字铁君,汉军正黄旗人。祖父李恒忠,副都统。父李辉祖,湖广总督。这还不算,要命是,他老婆是索额图女儿,此人称得上是家世贵盛,但是却很淡泊名利,而且,颇有才名。

前文没有提到他,是因为他太过低调。但是这个低调人名气却还不小,胤礽把他挖了出来,也是用心良苦。

首先,为人好,不重名利自己家里还算有钱,犯贪污可能性就小。再者,曹寅江南比李煦名声好很多,强就强他结交文人,而且自己比较有文化修养。若论起水平来,曹寅还要差李锴一截。曹寅会写诗词,但是李锴通却是经学。

用李锴替曹寅,也是为了杜绝不良舆论。至于蒋霆,他是个老实人,这就够了。其实两织造不用有太大才干,肯用心办差,也就可以了。再者,上任两个人,家里也算是几代都当官,自己即使无能,老婆却都是明白人,咳咳,说错了,是“即使自己无能、家族也会帮衬几个幕僚”。

曹、李二人身上兼盐政也抹了,胤礽把这盐务给了李陈常,让他给曹寅还债,顺手把李煦债务也给清一清。

江南事定,胤礽自觉也算是对得起康熙了,至少,他没动刀子,没逼老臣还债也没抄家——够给面子了。

接着,他又接见了即将赴任江宁织造与杭州织造,严令二人:“用心办差,毋效曹李之无能!”曹、李二人被四爷追债遭遇大家都听说了,两人本就不打算贪,答应得也是爽。

“你们去罢,毋负朕躬。”他还有旁事情要忙呢。

外放官员离京要陛见,要跟皇帝表忠心,要到皇帝那里领指示。同理,他们老婆也要到皇后这里说声再见。

胤礽接见蒋、李二人,淑嘉就要接见赫舍里氏与淑娴。淑嘉与这个赫舍里氏见面次数还真不多,盖因李锴有文名,却懒得入仕、干了一会儿还辞职了,赫舍里氏先前既不是命妇,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都见不着。

然而赫舍里氏修养却是极佳,已经不年轻了,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淑嘉所嘱也只是“但修内则”,好好辅佐丈夫吧。

对于淑娴,要说就多了,正好也是赫舍里氏面前,呃,多提醒两句:“南边儿繁华,可别叫他迷了眼睛,皇上对曹、李亏空很不空,万不可重蹈覆辙。曹李二人有先帝旧臣四字,蒋霆可没有。千万办好差使,不可亏空,别打了皇上脸。”谁叫皇帝没脸,皇帝叫谁没头!曹雪芹遭遇太惨了,淑嘉也不想自家姐姐混到那个份上。

后说了,有什么你们觉得不对又拦不住事“给我写信”,我给你们暗箱操作。

嘱咐完了,赫舍里氏也是心里明白。如果说跟淑娴说话,前半段是敲打,后半段就是善意提醒了,这一点赫舍里氏还是能听出来,尤其是“别打了皇上脸”。

两位太座都记下了,回去监督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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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见完李、蒋二人,又接见了几个官员,便对魏珠道:“你叫戴梓来。”

戴梓号称入值南书房,并不是一直呆南书房,他是入了南书房编制罢了。如果皇帝宫里,那他就真正南书房里当差,顺便教一教皇子。如果皇帝畅春园,那他就得跟着到畅春园里来。

随着生活条件改善,戴梓身体也持续硬朗着,行走脚步一点也不拖沓。进了门,给胤礽见过礼:“皇上召臣,不知有何吩咐。”

胤礽当然是有事,今天一早,已经销了病假李光地过来向他打报告:乡试即,得点考官了。他见过李、蒋二人之后,忙就是这一件事情,方才见那几个官员里,就有点考官,然后他就想起戴梓来了。

戴梓康熙时本人入值南书房,后值养心殿,都没有考过试,但是他有学问,他儿子学习成绩也不差。却吃了戴梓被夺职流放亏,一家子都流放了,是册犯人,学习成绩再好,也不给参加高考。

现蒙赦了,胤礽意思就是:你家儿子学习成绩不差,这又是我上台之后办一件大事儿,你们难道不出来给我撑撑场子么?

“我听说,先生诸子学问亦是好,保不令其归籍下场。”语气很坚定。

胤礽比较欣赏他,戴梓知道,也感动,却还是留了一个心眼儿,当初康熙何尝不是欣赏他?“臣再没想过可蒙赦入京,犬子习文,亦非以科考为务,臣恐他们现丑。且犬子尚未有功名,考不得乡试。”

胤礽笑了:“我看过戴亨诗。”戴梓儿子戴亨辽东文坛还是颇有名气。

戴梓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

“读书人,有风骨,这是正理,我也不强按他头。赏他个进士出身,会有人说他闲话,只给个秀才叫他去考,凭本事考了上来,总是无碍。”胤礽早就把路都想好了,岂容戴梓推脱呢。

戴梓为难地道:“犬子已然入京,京师钱塘,相隔千里……”

“叫他京应考就是了。”

读书人谁不想求个功名,告诉天下:我书读得好,我是有才华!戴梓咬咬牙,原是打算让儿子自己从秀才一路考上来,现……好吧,也是给皇帝撑撑场子了。

胤礽终于欢地笑了:“这些日子,终于能听到一件好消息了。”

戴梓正色道:“陛下何出此言?天下未糜烂,犬子也当不得这样赞誉。”

胤礽咳嗽一声:“是我失言,是我失言,”然后又叹,“福建大旱,泉州之民化为山匪,朕已令人去招抚,再不剿灭。今日收到折子,山匪已经出山为民了。”这不是坏消息是什么?

戴梓默,忍不住道:“小民竟连一季之荒也扛不住了么?”被搜刮得这样厉害了?

胤礽也默,过了一阵儿也咬牙道:“再免一年赋吧。”MD!国家财政扛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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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面临国家算得上是“百废待兴”,同样,淑嘉面临后宫,也是“百废待兴”,这要“兴”头一条不是人口,而是规矩。自从康熙第二任皇后钮祜禄氏去世之后,清宫实际上已经没有了皇后,第三任皇后佟佳氏只做得半日皇后,还是死前安慰奖,规矩自然也是没有立起来。

扳起指头一数,清宫已经过了三十多年没皇后日子。所以,妃子们天天自己跑去见皇太后、福晋们不朝皇后而见妃子、皇子公主与生母之间接触无压力、宫妃可以集体表决某项决议……等等等等颇具民主色彩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茂妃与谦嫔就略有一点承袭这样规矩,原本东宫时候,她们没有正式主子名份。现是领了聘用书一宫主位,当然要找出旧例来学。尤其是茂妃,以前与儿子接触,那都是“恩典”,儿媳妇对她算是尊敬却也不她那里“伺候”。现得了个机会,儿媳妇跟前,当娘心疼儿子,当然是一唠叨就唠叨个没完,婆媳俩接触时间就多了不少,一眼看去,真是一家人了。

现胤礽后宫没什么人,规矩却还是需要,尤其弘晰已经娶妻,宫里还有四位从王府抢来闺女。【虾米文学xiaienxe]淑嘉再体贴、再同情茂妃,也不能就这样放任着格根塔娜到茂妃那里立规矩——这不是把茂妃给单拎了出来,如此显眼地放到了与皇后比较对等位置上了么?眼下是没有什么威胁,却未免给舆论造成一种错觉,错觉着错觉着,就要有麻烦。

此风不可长。

格根塔娜也不是什么规矩都不懂人,即使自己不懂,嬷嬷们也会提醒。格根塔娜也日日往淑嘉处报到,淑嘉对她这一条也是比较满意:性子软一点没关系,拎得清楚就行。

这天,正好遇上一件事情。一年都过了一大半了,又一件事情提上了议程。

高三燮作为内廷总管过来向淑嘉汇报:“今年曾放过一些年过二十五宫女,后因内务府挑出来人手不足,承主子娘娘懿旨,按年纪从大到小放,还有些年过二十五而未满三十没有放出去。自今年起,内务府从包衣里挑宫女子从头一年秋季开始挑选,择选完毕,再教规矩,到了冬天就能听使了。一开春儿,就把到了年头宫女再放出去。奴才等拟了到龄宫女子单子来,请主子娘娘示下,哪些放、哪些不放。算好了人数,内务府好挑人。”

淑嘉略一寻思就道:“单子放下,我慢慢儿地看,”复对正她这里聚一处说话女人们道,“我记得茂妃、谦嫔处还有到了年龄,你们回去看看,留谁、不留谁,明儿报上来。现就去罢,我等着信儿呢。”

茂妃与谦嫔起身告退这,茂妃正等看一眼儿媳妇,示意她跟着一起走,也好顺便教她一点挑人小窍门,又听得皇后道:“老二媳妇和格格们那里丫头就没有超龄,这个我知道,你们留下来,帮我参详一下。”

家务事,小老婆是没有发言权,但是儿媳妇可以。

茂妃只得与谦嫔退下。

淑嘉又说:“太皇太后那里、太妃们那里,恐怕也有到年岁,明儿我亲自去说去,”示意大格格上来,“你来念一念,这里都有些什么人。”

大格格上前,接过了本子,一个接一个地念着,某处殿阁当差之人某氏、多少岁、其父为何人……

淑嘉听着,时不时点评一两句:“这一个,听她父亲职衔,家里当是过得去,早些放出去,倒好说门差不多亲事,放得晚了,就不好说了。”、“这一个,家中日子倒是紧紧巴巴,出去也未必嫁得好,如果她自己愿意留下来,倒能留,领一份子钱,也好补贴家里。”

后总结:“法理不外人情。能都照顾到了,就照顾一下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她们自己守规矩,也不必去难为。何苦不做个好人?”也是少结一个冤家,省得日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格根塔娜心里比较着皇后与茂妃不同,要知道她自己也是做人正妻,这出发点就不一样。茂妃多是从关心儿子角度来想事儿,处理事情出发点也是她那个小院子得失,二十年习惯,一时难改。两下对比,倒是皇后做法比较合乎格根塔娜自身发展了。

格格们用心听着,年长几个就注意借鉴吸收,乌云珠有些半懂不懂也跟着点头。淑嘉笑了,说是封建主义,还是要顾及到下位者感情和利益。这世上有敢勒皇帝脖子玩儿宫女,出卖后妃就不话下了。给每个人一个盼头,立一个榜样,让大家知道,跟着你混,就会有好下场,原本不是死心塌地人,也会站你这一边。

希望她们能想得通才好。

淑嘉高三燮上报名单次日,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候就向太皇太后禀告了此事。太皇太后精神越发短少了,眯着眼睛,享受着宫女按摩服务:“这些个事儿你看着办就好,哪里用跟我说?”

淑嘉道:“那也不能越过了您去。”

“你办事儿,我从来都是放心。”太皇太后懒得动脑筋了。

淑嘉继续陪笑道:“这样得了,您就说您身边儿谁是必得留,别到时候给您换了。”

太皇太后想了半晌,掰着指头数了一回,淑嘉听得很是无误,老太太几乎把她身边人念叨了个遍。

成,那就一个都不换。

接着,淑嘉又让各位太妃、太嫔定一定必须要留人员名单。这些人也都聪明,以往三十岁为界时候,留下来那是恩典,省得出去了没个着落。现二十五岁就放归,还能抓着青春尾巴嫁个相对不错对象,大部分人留下来那就是结仇。

众太妃、太嫔纷纷表示:“到了年纪就放了。”除了一二人,知道身边某人外面亲戚都靠不住了,才请求留下某一宫女,直到她变成嬷嬷,又可接旁差使了。

由于年龄差问题,这两年注定要放出比往年多很多宫女,内务府也要准备各种先帝丧仪相关事务同时花多力气、挑选多替补。即使淑嘉执行了承包责任制,谁宫里人谁负责,余下人员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等名单拟定,已经是小半个月过去了。

接着,有女儿待选包衣人家又开始活动了。

因为要补人多,中选概率就大,这是个基本常识。如果你家女儿是去当粗使丫头,很多人家大概就不愿意,有门路、日子过得好,就想方设法求个恩典免选。

但是!现宫里可不是康熙朝时候,一堆主位,谁也不比谁高贵,谁都能说得上话。现有了正经主子娘娘,想求情?跟宫妃说了没用,到时候皇后一句话,你照样玩儿完。

这真是件愁人事儿。本来呢,到皇后娘家去转一圈儿是个不错选择,但是他们家顶着丧事儿,不好入宫。赫舍里氏也是可以去求一求,效果就不好说了。还有福晋们门路也可以走上一走,成功概率大概会低。

怎么办呢?就众人都犯愁时候,已经有一个人,抄了近路去了皇后那里,并且游说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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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密太嫔是个小心人,入宫二十来年,颇得圣宠却老实本份。一半是性情,一半也是认清了形势——康熙再宠她,儿子生了三个,位份上也一直按着她。所以她办事儿,求个保底就好,不肯再张扬。

密太嫔生日,已经被召回李煦一家先头部队抵京了,当然要送寿礼为贺。押队是李煦之子,外男见不到先帝遗妃,家眷倒是进来磕头了,对密太嫔提了一个要求:“家里女孩子养得娇惯了些,不懂规矩,恐冲撞了贵人,还请密主子照拂一二。”

临行前,李煦有命,孙女儿就不求恩典免选了,入宫也好,但是请求密太嫔照看一二。密太嫔儿媳妇是皇后妹妹,必然要走皇后门路,这事多半会成,如果皇后出手留下了人,也不会过于苛待,孩子前程就来了。

密太嫔听说不是求免选恩典,也是放心:“如今雍王掌着内务府,管得严,要是求免,我说不上话,要是照顾,我宫里,总能想想办法。”

收到一个不算难请示,密太嫔松了一口气,就怕问题太难,她帮不上忙。第二天就跟儿媳妇讨主意:“我有心把这孩子要到我跟前来伺候,并不用给旁人添麻烦,你看可好?”

淑惠心道,到了您跟前那就不是伺候了,这丫头甭管为人如何,那都算是半个客人了。我是您儿媳妇,到了您跟前还要立点儿规矩,虽然不用一直站着,可也膈应不是?万一您照顾着照顾着,看她到了二十好几,眼瞅着难嫁人了,再把她给了我老公,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想到这里,淑惠笑了:“额娘也太小心了,我想李家孩子,家里也是金尊玉贵娇养娇待,到了宫里侍候人?小姐翻作了丫头,那也太委屈她了。虽说现改了规矩,二十五就能放出去了。可咱们说句到家了话,二十五,出去了也未必嫁得好。额娘要照拂她,索性别叫她入宫得了。”

密太嫔道:“你说得倒轻巧!咱们虽宫里,与主子娘娘见面得多,略熟些,也不要把面子都使了才好。不特是我,你虽是主子娘娘亲妹子,也要省着点儿用。”

淑惠垂头作恭谨状:“媳妇儿省得了,”还是努力游说密太嫔,“额娘说面子要省着点儿用,可是……一句也是说,两句也是说,把那孩子要过来难道不是已经舍出脸面了去?既然已经欠下人情,不如把事情办到底。您说呢?”

密太嫔有些意动,淑惠再加一把火:“眼下还不知道孩子是个什么模样儿呢,李家多半是谦逊,那样人家哪有不懂规矩丫头?可万一有点子不到之处,宫里头规矩大,您也不能时时都护着她。”

密太嫔终于被说服了:“就照你说办。只是……我没什么机会能独见主子娘娘。”这事儿还得你去办啊。

淑惠答得很痛:“我明儿去见她,正好,裕王福晋和简王福晋她们明儿也要来。都是熟人,也好说话。”

密太嫔颇为欣慰,儿媳妇这一出头儿,算是帮人帮到底,为自己李家那里可是挣了不少脸面回来,须知道,自己是欠了李家人情。儿媳妇性情好,考虑周到,对自己态度也端正,很为自己考虑,密太嫔笑问:“咱们大阿哥这几日怎么样了?”她这是问淑惠儿子,十五阿哥那还没满月长子。

说起儿子来,淑惠话也多了起来:“整天咿咿呀呀,也不知道他念叨什么,一个清楚音儿都听不到。”

“他还没满周岁呢,哪能这么就会说话了?”

……

……

……

淑惠说到做到,淑嘉“姐妹聚会”上,就把问题提了出来。

今天到场还有淑怡与宁蕙。宁蕙病倒是好了,就是看着瘦了一圈儿,淑怡倒是过得自,她现有了儿子,又不用担心保泰长子媳妇与自己混闹,如今专注就是与宫里打好关系,争取为亲生儿子弄个好前程。孩子大了,好能够到宫里读书。

见了宁蕙,三人先问她身体,宁蕙道:“病了一轻,倒觉得轻了不少呢。”

淑惠道:“嫂子,这不是觉得,看着也轻了。”

说得众人一笑,淑嘉道:“看来那个方御医倒是有点子本事。”把人给治好了。淑怡道:“太医院里人,哪个都是百里挑一呢,上回我们大阿哥病了,那个何御医方子吃起来也是见效。”

说了几句御医,淑惠就转到了正题上来,说起了李煦孙女儿问题。也不用忌讳什么,就这样暗示地提了一下,某些包衣人家丫头,还是不让她进宫为好。

一提到这个,三个“姐姐”都严肃了脸。淑怡道:“四丫头想也是呢。”宁蕙顾忌少,直言道:“他们这些人家,一向是直求恩典免选,这回居然舍得把闺女送进来,简直是人间奇谈!”

物反常即为妖,人反常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