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海运、禁海之类论述,如果当成课题研究话,写成一本书都未必能够写得清楚。以淑嘉水平,她还是姚婧时候,跑个图书馆查个资料也许能够糊弄出篇论文来,写书都写不出来。现她是淑嘉了,图书馆里相关资料都查不到,连这样一篇论文她都写不出来了。

清代海运情况还很复杂,它与禁海令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有时开了海禁,有时又重禁海,现呢,是大部分禁而几个特定开埠区又允许对外贸易。一旦禁海,直接影响就是海运技术与海船建造水平。距离拉了下来,想要补回来,约非一朝一夕。郑和时能造宝船,到了明末这技术就失传了,就别提到清代了。

海运相关问题,即使让胤礽这个常年接触政务人来分析,他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而已。当时由南往北运输,主要是运河与陆路而已。海运也有,却是补充。

但是,胤礽却知道,海运比较划算,从石琳个人例子就能看得出来了。至少,海运它不用维修运河。

因为淑嘉是与石琳夫人见面,说话题也涉及这个方面,胤礽与淑嘉聊天就聊到了这个上面。胤礽本意还不是与老婆讨论国家建议问题,这个问题尺度太大了,他现能接受尺度是跟老婆商量商量一下,谁是站咱们这边儿、怎样与某人走得近这样阴谋诡计。

胤礽只是有感而发地来了一句:“海运如此有利,倒是可以一试啊,试想南粮北运不经运河,而经海上……”

淑嘉只得泼他一盆冷水了:“海运有利,眼下却使不得。”

胤礽不过是随口这么一说,什么计划都是没有,觉得这个想法挺好而已,不想淑嘉居然反对。“你方才不是也说,从海运方便很多?”开动脑筋想策略了,他家有跟老婆开讨论会传统,对于老婆意见倒没有一味不理。

“走海路是方便,又有这样那样好处,怎么走海路人就这么少呢?这里头必有缘故。”

“唔?这个也不是很难嘛,南北各定下几个码头,只许从这里出什么样海船,限期到岸,岂不便宜?”胤礽脑筋稍转一转,就想出了当前环境下很使用办法。这样办法既省了粮食漕运事儿,又不至于使海上产生什么混乱。

“省钱又方便事儿我也知道,这些个事儿,我是真不懂,我却知道另一样儿——行了海运,漕运怎么办?咱们就说简单罢,但凡家里有采买事情,原有用了惯,要换另一家,都不是那么轻易能成事儿呢。你换了一个,被换下来就没得赚,中间儿还有一层层拿好处人,一家里事情尚且如此,何况是国事?”

胤礽默。他想象力很是丰富,联想范围比淑嘉说这些宽多了,经运河运粮入京,是漕运,沿途多少人靠这个吃饭?其中还有些人是有正式编制。

一下子断了他们生计,数以万计人,不造反也要变流民,对社会治安来说是极大隐患。还有,疏通运河是不小工程,皇太子近来颇知其中猫腻,又会触动官员利益,至少现他是不可以提出这样议案。

看到一块大饼不能啃,皇太子心里小人儿默默挠墙。

淑嘉本心,开海禁是件好事儿,但是,不能这么表现。哪怕是皇帝,有一件这样重大事情想办,也得有个合理借口和比较周全计划。自己没一点儿数,就随便丢下一句话让人办这样大事,那这皇帝离完蛋也不远了。

她自己是想不出办法来,只是知道一个目标,那就撺掇着有能力或者将来必会有能力人去想办法好了。

说完这个话,看着胤礽默然不语,淑嘉拉他起身,拖到了书房。抽出个空白本子,自己坐下来了:“来吧,磨墨。”

胤礽不解:“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