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在笑,他从喉咙间发出了一种诡谲奇异的笑声。像是什么怪物,有些摄人,让人心底恐惧发凉。

有时也哭,呜呜咽咽,像个脆弱的孩子。

哭哭笑笑的,星眼朦胧,像个疯子。

林深一直想问。

你为什么要哭呢。

你究竟在哭什么。

我们明明正在做着亲密无间的事,明明……已然如一体。

但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在哭什么。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无缘无故在世上哭,哭我。

此刻有谁在夜间某处笑,无缘无故在夜间笑,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无缘无故在世上走,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无缘无故在世上死,望着我。

春浓气喘,露滴牡丹心。

春风突然哽咽一声,可刚出口的哽咽,便因为身下突然传来的灼热而变成了闷哼。

颠鸾倒凤自是千般旖旎,鱼水之欢想来也是羞云怯雨,本是人之常情,无非枕边风月,却偏偏被他二人,弄出一种共赴地狱的滋味。

春风眼角还带着泪,却又突然傻傻地笑了。

他抬手将烛台拿在手上,然后——

毫不犹豫往床幔上一掷。

烛火烧了床幔拖地的尾巴,一点点向上蔓延。

林深看着春风,嘴唇只是动了动,却没出声。

“有些想死了……”

春风定定地看着床顶,语气里染着事后的疲惫。但疲惫中却是随意,生死随意,仿佛在嗑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