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眼睁睁看着春风穿上衣服,好几次差点忍不住自己的双手,险些伸上去又把春风给剥了。

还好他人性未泯。

春风用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深怨闷的小表情,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服,将衣领都往上拉了拉。

生怕林深多看一点肉一样。

“呵,我又不是没见过,你瞧你你这小气样!”

气鼓鼓地走出里屋,林深坐在了外面的小板凳上,开始认真地给春风剥瓜子。

跟着走上来的春风躺在了椅子上,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眸色漠然。

林深一边剥瓜子,一边抬起头顺着春风的视线看下去。

正看见火树银花的江南夜色中,那一辆辆马车有序地往浮生楼对面走,动作缓慢,显然是要离开,但是又想回头等候。

可真是气派,一辆辆的马车,马车上抬的不是人,而是一箱箱的金子,是普通人穷极一生也求不来儿财富。

但这些都只是用来买春风一面。

林深看着马车队伍渐渐走远,在看似繁华而又内里凉薄的夜色中,心中之前的躁动少了很多,倒是无比镇静冷漠起来。

“可不可惜啊,那可是一箱箱的银子,就这么走了?”

春风自个抓起了一把瓜子,淡淡地说,“没什么可惜的,反正他走了也还会再来。”

看着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林深酸了一会儿。他一边自己尝了几粒瓜子,一边装作随意地问,“那人为你做了那么多,又是散尽姬妾,又是为你卖命挣钱,你感不感动?”

“见多不怪的事,哪来的什么感动。”

窗外突然吹进了一阵凉风,空气中发出了几声类似哭泣的呜呜声,听得人从身到心都冷了,低低沉沉的,压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