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转身。

林亦行倒在地上,丝丝血液从他的脸上渗出,至于脖子,早就青紫一片,后颈更是有明显的凹陷,那里刚才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骨头估计收损严重,颈脖在一两个月之内肯定不能有大动作。

还有他的鼻梁,前段时间的伤勉强恢复,如今又再一次受到重创。

忽略脸上大部分红肿的伤口,能看到下面僵死的惨白色肌肤,仿佛被抽干血液毫无血色的僵尸。

但他感觉不到痛。

无边的麻木席卷了他,笼罩了他,吞噬了他。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个背影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然后随着一声气势汹汹的关门声,那个绝决而残忍的背影,彻底地消失在他的世界。

深深,深深。

仿佛生生不息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勒住绞紧,然后——

血肉模糊。

到底是谁囚禁了谁。

林深从那个变态手里逃出来,打了一个电话回家,说这两天继续待在同学家住。

他和林亦行刚才那样拼命打,自己也受了一身的伤,被爸妈看见就不好了。

他坐在出租车上,外面是晨曦,司机坐在前面打哈欠。

车上放着一首悠扬舒缓的老歌,听得林深越发心烦意乱,他冲着前面司机说,“师傅,把歌关了吧,我脑袋痛。”

林深闭着眼靠在座椅上,在这个宁静得仿佛空无一物的早晨,渐渐地生出一股悲凉。

一种几乎不可能出现在他身上的悲凉。

他是林深啊。骄傲的,阳光的,没心没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