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行脑袋不远处就是马桶,他正倒在地上,上半身湿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水汇成小流,在地上静静淌。

一片狼狈中,林亦行的眼睛幽深得如千尺深潭,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爱恋。

还夹着着一点难以忽视的……脆弱。

敢情这些年都是装的。

这才是林亦行面对他的眼神。

一夜之间,两个人似乎站在了两个世界。

林深的视线略过林亦行的眼睛,里面的情绪让他反感且畏惧。

什么话也没说,林深从卫生间走出去。

背影一如往常地潇洒,只是多了很多恍如隔世的疏离。

林亦行用了很长时间,才从卫生间的地板上站起来。

很疼,揪心的疼。

但是这种痛里,又诡异地生出几分舒畅的快感。

终于可以撕破伪装,终于可以把那份情感拿出来见一见太阳,终于可以站在林深面前,不顾一切地抱住他。

他从那座困住他七年的囚笼里逃了出来。

哪怕满身血迹累累,至少可以自由。

书房里。

“叔叔,阿姨,这是我在林亦行哥哥房间里找到的东西。”

何然然将一个本子放在宽大的办公桌子上。纯黑色的封皮保养得很好,但依然有些老旧,看得出来有很长时间。

陈清毓坐在林皖南身边,她神色平静,伸手翻开这个记事本。

每一页都很短,不过一两句话。

“七月十九号,他把我带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