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六,晚上,林彦深没住宿舍,家里司机过来接他回到大宅,跟高君如一起吃晚饭。

两个人的餐桌布置得华丽精美,白色勾边的餐布铺在长条桌上,鲜花在花瓶里怒放,食物都用昂贵漂亮的瓷器盛放着,菜色全都是林彦深爱吃的。

可是林彦深却没有胃口,高君如示意管家给儿子布菜,心疼道,“多吃点,我看你最近瘦了不少。”

林彦深心不在焉地拨弄着盘子里的生煎鹅肝,“没有吧,还不是老样子。”

“怎么没有?脸都小了一圈。”高君如看看林彦深身上的高领毛衣,“怎么穿这么厚?是哪里不舒服吗?”

家里温度并不低,她穿着居家的真丝睡袍刚刚好,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怎么还穿着高领毛衣?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喜欢这件衣服,想穿着。”林彦深有点不自在地摸摸脖子。

脖子上的伤疤还没脱落,圆圆的一圈,还带着牙痕,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咬的。这要是被老妈看到了,他该怎么解释?

早知道不回来了。

其实真的有点热,他后背都在冒汗。但是不能脱,打死也不能脱。

“好吧。”高君如摇摇头,这孩子,脾气越来越怪了。真是儿大不中留。

“对了,你跟岑岑这几天见面了吗?”高君如想起一件大事,“我听岑岑妈说,她去学校看过你?”

“嗯。”

“岑岑挺好的,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心眼实在,家里跟我们也算门当户对,妈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高君如轻声说。

这段时间她一直找人盯着儿子和那个叫沈唯的女生,还好两人之间似乎没有什么,没有发现他们私下有接触。看来是她想多了。

终于上冰淇淋了,林彦深正热得冒汗,看到冰淇淋总算有了点胃口,让管家给他来一杯。

林彦深伸出胳膊去端冰淇淋杯子的时候,高君如眼尖地发现了什么,声音都变了调,“彦深!你脖子怎么了!”

她急地伸手去扒儿子的领口,想看清刚才那一晃而过的类似伤疤一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林彦深心道不好,赶快把自己的衣领夺回来,“妈,你注意一点行不行?儿大避母,别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高君如一听林彦深这么说就知道有猫腻,沉下脸,“彦深,你脖子上是什么?把衣领拉低让我看看!”

“没什么,就是跟同学闹着玩弄了个小伤口,已经快好了。”林彦深有点不自然,不敢看高君如的眼睛。

“小伤口?我看圆圆的很大一块!”高君如焦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孩子!怎么三天两头受伤呢?”

“不是说了吗,就是闹着玩不小心碰伤的!”林彦深烦了。起身朝楼上自己的卧室走。

“等一下!”高君如为人强势,想看到的东西没看到是绝不会罢休的,她走过去拉住儿子的胳膊,“让妈妈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什么看啊。烦不烦啊?”林彦深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脸红了。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沈唯的唇那么软嫩那么湿滑,她的气息也那么好闻,只是轻轻一触,就想要得到更多,就再也不想离开……

高君如敏锐地发现儿子的脸红了,心里惊疑不定,但是她知道,自家儿子是个倔性子,用强迫的方法绝对不行,所以,高君如转转眼珠,又开始哭天抹泪了,“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脖子上莫名其妙伤了一大块,还不让我看!老林啊,我这是作的什么孽啊,亲儿子都跟我这么生分,呜呜呜……我不想活了……”

管家和保姆站在一边都是一头黑线。

在外面强势干练,比男人还精明霸道的高君如,在家里真是不拘小节。演技一流,说哭就哭说闹就闹,比市井小民还能折腾。

林彦深哪里不知道老妈是故意苦闹,但是从小养成了习惯,一看到老妈的眼泪,他就条件反射般想要认怂。

纠结了一会儿,看高君如哭得越来越厉害,林彦深终于叹一口气,像上刑场的烈士一样把衣领一扯,“看吧,使劲看,看个够!”

高君如马上不哭了,手拉着儿子的衣领,盯着他脖子上的伤疤细细的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高君如的脸都黑了。这根本不是打闹磕碰到的伤疤!这分明就是被人咬了!

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身高一米八几,练过散打,体格强壮,居然被人给咬了?还咬在脖子大动脉这么致命的位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君如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彦深,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咬的?”高君如又心疼又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