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蛋蛋回神,想起她是魔炎部下,想起这个八荒阵来,她问:“这个幻境,是你们捣的鬼?”

罗雀道:“与我们无关,这个幻境乃是汎冽内心的恐惧幻化而出的,我只不过感到好奇,你既然是魔族,为何要与妖界走得那样亲近?为何不到蛮荒之境来,与我们会和?”

苏蛋蛋道:“天下魔族何其之多,不是所有魔族都要听你们调配。”她说着,转身就走。

罗雀跟过去,跟在她的身后,问:“你是从哪里来的?为何我看不清你的本体?”

她斜睨罗雀一眼,不动神色地道:“你若力量在我之上,这样简单的障眼法又怎么会瞒得了你。”

“障眼法?”罗雀不解地问。

她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真身,可是看见的却是一片混沌,黑白的力量交织,她的身上有妖气,魔气被隐藏得极好,若不是见识过汎冽的幻境,她根本就不会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居然也是她魔族中人。

走着走着,苏蛋蛋停下来,虽然敷了药,但她的伤口依然很疼,而比起身体上的疼痛,让她难过和焚心焦灼的是这个幻境,是身体已经变得透明的汎冽。

她想起他与天兵厮杀的样子,想起他杀红了眼失去理智的样子,想起他身体从她指尖穿过时的虚无。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揪住了一样,疼得她五脏六腑难以忍受,悲伤、难过、害怕在她心中翻涌凶猛,她望着眼前真实的幻境,忽然哭出了声。

害怕,那一刻,她是真的害怕了。

她不知道,如果他化作了虚无,消失在这幻境之中,她该怎么办?

没有了他,她该怎么办?

他在她心中,从来都是如高山一样,是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如奇迹一样站在她的面前,为她挡下这世间所有的剑影,可是,却原来,那座高山一样安全的港湾,也会有消失的一天。

幽静的树林中,她难过地哭出了声,身后,罗雀不解地看她,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哭出了声。

可是,很快地,她收住了哭声,苍白的脸坚强而又隐忍,擦干眼泪,她往前走去。

她一定,一定要将他从这幻境之中带出去,不惜一切代价,她也要将他好好地,完整地,带出去。

罗雀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往前走去,朝着蛇王城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另一方面,东海龙宫中,敖战追着敖破进入东海龙宫中,东海龙宫中是一片素白,镇守龙宫的虾兵们披着素白的麻衣,跪在地上凄凄惨惨地哭嚎。

满天都是飞舞的冥纸,敖战皱眉,往里面走进去,走到龙宫大殿之中,看见大殿之中坐落的棺材,两旁是东海龙族所有的子弟,他们跪在大殿之中,对着灵柩哭泣着,而为首的,是身着龙袍的敖破。

身后是悲戚的哭声,所有的龙族子弟都在哭泣,而敖破,目光呆滞地望着眼前的棺材,没有反应。

他的身体正渐渐变得单薄,透明。

敖战站在人群后,望着身体变得透明的敖破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