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这个时候来电?程子介倒是觉得有些惊奇,所以就住了口。而严少将接通电话之后,程子介马上听见对面传来的不是温少将或者其他海军人员的声音,而是刘上校怒不可遏的咆哮,程子介完全不必集中精力就能听到对话的内容:

“……姓严的,你什么意思。拿了弹药马上转头来打我?”

程子介马上明白,刘上校已经得到了温少将的接应,看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连山海军基地了,所以才会用通过海军来电。

而严少将则伸开手臂,将话筒拿得离自己的脸远远的,像是怕刘上校的口水从话筒中喷出来,喷在他脸上一样。当然,他也没有挂断电话,只是不屑一顾地“呵呵”一声,作为回答。

严少将的态度令刘上校更加愤怒,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爆起了粗口:“草拟吗!老子想和你通话,你竟然一直不接。”接着就是一连串难听至极的话。

“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虽然被刘上校以最低俗的字眼辱骂着,但严少将的心情却显得很好,笑呵呵地回答道:“你不也是一样,开着我刚配给你的坦克装甲车来打我。那时候我想找你通话,你接了?”

“一样?”刘上校暴跳如雷:“老子可没答应过你什么。不过,你可是在拿弹药的时候承诺过,不会拿这些弹药来打我。”

“承诺?”严少将疑惑地看了程子介一眼,接着冷淡地哼了一声:“我可没承诺过什么。再说了,这些弹药本来就是我的。”

“姓程的亲口说的,你们想抵赖不成?”刘上校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程子介心道要糟。那个时候为了拿到弹药,自己并没有考虑太多,在刘上校提出要求时就答应了。但现在看来,答应这件事让自己的处境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

严少将皱起眉头,询问地看了程子介一眼,程子介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严少将这才叹了口气,然后沉声道:“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我没有授权他答应这样的要求。”

“好哇,好哇。”程子介完全能想象到刘上校现在咬牙切齿,面容扭曲的样子:“当面说的话,竟然不承认,推给他就完了。一个个装得人模狗样的……姓程的在哪?老子要当面问他。”

严少将又看了程子介一眼,语气中带着嘲笑回答道:“程上校就在我身边。怎么,你还想找他麻烦?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警告你,你要是敢再进入海源境内,休怪我不客气。想偷偷摸摸地去双河搞什么事情的话,我保证你有来无回。”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成了程子介以前熟悉的那种冷峻和严厉。

这样的警告总算让刘上校安静了下来。沉默良久之后,他才突然抛出一句:“行,算你们狠。”接着就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严少将冷笑一声,也放下了电话。等那位通报的军官离开之后,才转向程子介,轻声道:“程先生,你竟然答应了这样的要求……也好,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手段。用他的手段来对付他,倒也是挺痛快的。”

程子介却没有回答。刚才这通电话之后,他惊觉自己的处境变得更尴尬了。刘上校显然已经把怒火全部转向了他。

他又一次莫名地感到被生生喂了一大口屎,而且这次,屎里还有毒。

严少将看出了程子介的担忧,笑呵呵地安慰道:“你放心。败军之将不足以言勇,他们是玩不出什么花样的。我会负责保护你们双河的安全。绝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们任何一个人。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对你们胡来。”

的确,严少将的表态认真而诚恳,之前的应答好像也没有任何问题,难以指摘。但吃了屎的感觉确实那么强烈,程子介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卖了,但又说不上是怎么被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