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毒的手段?”张骥心里嘀咕了声,眼里闪了闪,紧皱的眉头忽的舒展开来,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能否做上巡抚的宝座,他靠的是宁王,为了官位,宁王杀不得,反而是杨峥,此人不除,与这江南之地,他难有出头之日,这一番思索咬牙道:“大人,卑职胆小实在做不得这杀人跃货的勾当,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杨峥眼里光芒闪了闪道:“张大人又谦虚了不是,谦虚是好事,可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了,在这江南的一亩三分地上,谁不知苏浙的按察使张大人胆大如天,出入匪徒的洞穴如在自己家中一样,杀犯人的时候,那可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张大人跟本官说胆小,是不是过了些?”

“哈哈,张大人这借口未免太假了些,一个有胆量勾结宁王图谋江南巡抚的人,胆子还能小么?别以为你临时反水,咱家的大人就看不出来,事到如今不用再装了,束手就擒吧,说不定还能保留按察使的官帽呢?”高航哈哈大笑道。

张骥面色大变,一旁的宁王脸上也不好看,既惊讶,又疑惑。

“王爷……?”张骥终于因心头的惧怕忍不住冲着宁王喊了声。

宁王摆了摆手,用衣袖擦去了脸上血迹,只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与先前的落魄,一脸委屈的宁王截然相反,站在杨峥面前的是一个自信,高贵,威严的宁王。

他死死盯着杨峥看了半响,才缓缓地吐了口气,道:“本王的破绽在哪儿?”

杨峥嘿嘿笑道:“王爷的破绽可多了,要下官一一说给王爷听么?”

宁王道:“要?”

杨峥道:“那王爷可要听好了,王爷的破绽,一共有三?”

宁王眉头跳了跳,哦了声,道:“不知那三点?”

杨峥伸出一个指头,道:“其一,司马公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皆为利往。所以王爷这第一个破绽便是这个忽略了这个利字?”

宁王道:“怎么说?”

杨峥尚未说话,一旁的高航忍不住抢过话头道:“王爷这还看不明白么,所谓利来,王爷先前说了对苏州的渴望,那份渴望自不会有假了,这男人的渴望,就好比是男人对女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最好的,就越是想得到,王爷渴望了苏州这么多年,想得到苏州的心思不言而喻了,又岂能有假呢,再者,此番计划若能成功,王爷可以获得苏州,而张大人一心做个江南巡抚,王爷也该知道,这个位置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张大人虽说资历人望都够,可这才敢么就差了点,做个按察使尚未凑合,做一个封疆大吏,就少了点火候,所以他想要谋取江南巡抚,就必须依靠王爷的实力,而王爷的实力自然是来自苏州与南京了,所以张大人的反水,看似对张大人最有利,实则对王爷的利益最大,这样一想,王爷还觉得这一出戏会是张大人反水这么简单么?”

宁王神色如常,却是颔了颔首,道:“这一点的确是本王疏忽了,不过单凭这一点就说本王刻意让张大人反水,未免太儿戏了些?”

杨峥道:“单靠这一点,当然不能这么武断王爷,对于王爷下官虽没什么好感,可不可否认,对于王爷的才学,就是王爷的皇兄,当朝的皇帝也不放心?王爷觉得我会忽略么?”

宁王道:“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