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丰收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他死了吗?

可这明明是张陌生的床,胸前还剧烈的疼痛着,他一抬手,还发现手腕处扎着针。

死了就不痛了吧?

不管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里的痛,应该都不会痛了吧?

所以,他应该还活着。

他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一点声音。可这声音把他自己也吓了一条,嘶哑得不像话,像是勺子在刮着砂锅底,十分的刺耳难听。

“水,水。”他极需要喝点水。

秀秀听到床上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吃了一惊,听到他说要喝水,她咬了咬牙,决定先给他端碗水来喝了再走。

这个人先前一直躺着一动不动的,声音也这么难听,应该是生了很重的病。那个余娇娇不在,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她不能让这病人渴死去啊。

“你等着,我这就给你端水去。”秀秀轻轻地说。

王丰收浑身一震,这个声音……怎么那么像他的秀秀?

秀秀已经走到了门口。

王丰收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扭头看向外头。

暮色渐合,蚊帐遮住了他的视野,可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和秀秀一样。

王丰收想喊秀秀,可是太着急了,用力过猛,胸前的伤口裂开了,痛得他说不出话来。

秀秀,秀秀,别走!

晕厥过去之前,王丰收一直在想,秀秀,别走,不要走了。

秀秀在厨房的水缸里取了水,端着水碗小心翼翼地往王丰收所在的屋里走。

余娇娇从院外窜了进来,看到秀秀就笑着跑了过来。

“秀秀,你怎么在这儿啊?衣服这么快就做好了?”

“是,我有急事要离开,就给你赶着做出来了。对了,屋子里那个生病了的男人要喝水,你回来了,你就端过去给他喝啊。”秀秀把水碗递给余娇娇。

余娇娇点了点头,脸突然红了。

秀秀是过来人,笑着问她:“屋里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你做新衣服,就是为了穿给他看吧?”

余娇娇点头,端着水碗进屋,撩开蚊帐,把王丰收扶了起来,一点一点的倾斜水碗,喂他喝水。

秀秀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轻轻地叹了口气。

余娇娇喂了一点水之后,就把蓝袄子拿来套在身上试了试,大小正合适,她高兴地拿了钱出来,递给秀秀,一个劲地说谢谢。

秀秀接过钱,拉了余娇娇的手说:“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走了。”

秀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正和村。

有情人终成眷属,是我对所有有情人的祝福,也是对我自己的祝福。

丰收,我来找你了。

王丰收再次醒过来时,发现有人正在脱他衣服,他下意识地就想喊,结果那人压住了他,“别动弹,你的伤口裂了,我得重新帮你收拾一下。”

王丰收扭头往外看:“把蚊帐弄开,我看不清楚外面。”

“现在刚开春,天气还不暖和,打开屋门是为了通风透气,可是挂上蚊帐还挂一层防风膜,是为了你好。你这会儿最重要的事就是躺着养好伤,要看风景,等你好了,可以慢慢看。”

“女人,之前在这屋子里的那个女人哪儿去了?”

女人,余娇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