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刀哥,你不避一避?”小侏儒问刀疤脸。

“我就是这站里的售票员,现在是晚上时间,我卖了一天的票,困了累了睡着了,到早上我会把袄子给她拿过盖身上,然后再假意发现有名乘客因为被列车落下而冻死,顶多算我一个疏忽的过错,大不了就不干了。我在这儿猫着也十来年了,早就干厌烦了,换个地方,不是正好?”

“刀哥考虑得周到。行,就这么办。我们这就走了。”

伪装成一家三口的人扬长而去,坐上了他们原本坐的那趟火车。

刀疤脸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打了个呵欠,趴在桌子上,没过几分钟就睡了过去。

轨道恢复正常后,大喇叭连续喊了三次之后,前往祁连的火车也慢慢的驶离了绥德站。

二月的绥德很冷,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冰凉刺骨。

特别是夜里,零下十几度,寒意轻易就能穿透皮肤抵达骨髓,冻得人大脑缺氧,呼吸间都是成冰的感觉。

林小满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一座冰山前徘徊,冰山上没有路,世界全都是银白色的,还呼呼的吹着雪风。

真的好冷,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完全被冻成了冰棍似的。

无论她怎么抱紧手臂,好像都无法汲取到一点温热气儿。

如果她冻死了,卫国怎么办?那些爱着她牵挂着她的人也一定会伤心痛苦。所以,她怎么可以死呢?

不管多难,她一定要活着,活下去。

她是林小满,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她在这个时代,刚刚有了朋友,家人,爱人。她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死呢?

林小满一点一点地撑开了眼皮子,适应了周围的光线之后,她才慢慢地吁了一口气。

麻醉剂,呵呵,他们不知道,她对什么药都有抗药性,甚至打预防针,她都需要补种三次才起得了效。

这肉身的体质也是如此.

手脚已经被冻僵掉了,可她必须尽快逃出去,逃出绥德站。

哪怕是用爬的,也要离开这里。

对,爬啊…爬好像更安全些。

人一生下来,先学的就是爬,所以林小满爬起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袄子被扔在远处,她像虫一样,一点一点地爬过去,捡起了袄子,拢在身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又继续往外爬。

咳咳……

咳嗽的声音把林小满吓得魂都快掉了,她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直到发现周围没有任何动静气之后,才又继续手脚并用的往外爬。

她不能从出站口出去,因为那里离售票点太近了,容易被那个刀疤脸发现。她只能选择爬到站台上,选择一列半夜进站的火车,爬火车离开。

希望,她的运气不会太差,夜里还能有火车进站,如果能顺利混上去,那可就是皆大欢喜,如果混不上去,她就只有学地道战里的战士们,爬火车!

证件和钱都没了,这里离着祁连九百多公里,离着京城七百多公里,处在一个中间路段。

没有钱,没有证件,不管是回京还是去祁连都是十分艰难的。

林小满藏在柱子后,一边搓手一边等火车。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气温越来越低,火车毛都没见到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