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卫国找了三天,才找着了上雪峰的路。

雪山连绵成一片,犹如一个巨大的冰晶,那条路,是用工具一点一点的凿出来的,在背风的地方,每一级只有巴掌宽,如果不是有了大概的位置图,在这座山中盲目的寻找,恐怕找上十年八年,都未必能找得着这条路。

上了山,爬到了顶上,才发现山顶竟然十分平坦,还有一个天然的湖泊。山像一条银龙,横亘在大地上,站在海拔两千多米的雪原上向下看,参天的大树全都变成了微不可见的小草一样。

湖对面,有一片建筑群,透明的建筑群。

果然,是一座冰做的宫殿群。

在宫殿之中,隐隐还可见到一座高出房屋许多的白塔。

这里,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徐卫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发现任何颜色的衣服,在这冰原上,都是活靶子,他必须换上白色的衣服,才便于在这样的地方行走打探。

潜藏,打探,侦察,这是他的强项。其实也不怪苏家人自大,任谁处在这样的地理位置,都会有这样的自信,不会被人摸进老窝来。

可是徐卫国摸遍了苏家,还猫着听了不少墙角之后,却没能发现任何线索。苏家人,包括苏玛,从来没有提到过苏兰贞这三个字。

徐卫国在苏家这冰宫中,整整藏了半个月,终于确定了,苏兰贞的失踪,和苏家人真的没有关系。

徐卫国十分失望,又照原路摸着下了山,准备返回京城。

在冰宫中偷东西吃,又不敢怎么露出痕迹,他基本都没怎么吃饱过,一来到祁连山下的小镇子上,他就找了家小馆子,叫了一桌子的菜,慢慢的吃。

正月末,其实比隆冬更冷。化雪的天气,冷进了骨子里。饭馆的老板,穿得像个熊瞎子似的,皮毛大袄子裹在身上,还冻得直跳脚。

徐卫国吃饱喝足了,眼看已经黄昏了,就问老板哪有旅馆,打算睡一晚明天再走。老板笑眯眯地说,“找什么旅馆啊,我给你铺个床,你给我意思意思,将就一宿得了呗?”

徐卫国也不是矫情的人,直接就答应了。老板带他去楼上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楼上的床是已经铺好的,而且看那样子,昨天晚上有人还在这里睡过。

“老板,你这里还兼旅馆啊?怎么外头没打个招牌?”徐卫国问。

老板不好意思地说:“这开两样,就得交两样钱,而且这里很少人来,这床也就是有人睡才现铺。昨天晚上来了个外乡人,挺豪爽的,我开玩笑说一晚上十块,他就真给了我十块。人家都说东北大汉耿直,没想到南方的男人也这样爽快啊。”

南方的外乡男子?

徐卫国莫名地留了心,就多问了两句。

“哦,南方的男子,长啥模样?帅气不?”

老板把徐卫国仔细的瞅了瞅,然后认真地回答道:“你这叫帅气,他那叫秀气。巴掌大的脸,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半夜做梦还直喊什么指南针,南针的。”

徐卫国愣住了,南针,兰贞?

巴掌脸,秀气。南方男人。

该不会,真是林英树跟过来了吧?他跟家里预计的时间是半月打个来回,可没想到冰宫的地形复杂,找路就花了三天,为了确认结果又多呆了几天,前前后后就呆了快大半个月。

林英树,这是等不急了,偷跑来了?